云停一句話沒說,他已嘮叨了一堆。
“說是每日供奉的瓜果被人分食,夜半三更,陵墓中時常有鐘鼓齊鳴,更有幾次,看守太監莫名被關墓中……”
說著說著,見云停皺起了眉頭,莊廉自己就笑了起來,“一聽就是人為的,不知老太監是心虛,還是監守自盜,竟說帝王顯靈。”
真是帝王顯靈,第一個要置的就該是朝廷里那幫拿著俸祿勾搭外敵的臣子。
“屬下想著正事要,就未手。不過小姐玩,或許會想探個究竟。公子覺得呢?”
云停對諸位奇特的先祖沒有特別深厚的,但再怎麼說,那也是云氏先人。帝王寢陵,被宵小這樣耍弄,丟的是后世人的臉。
正好那里還有備用的軍需輜重——皇陵中的陪葬品,云停便道:“先接上與云裊,回程時繞過去看看。”
說到這,語氣終于松了些。
這回緝捕到了潛伏著的一條大魚,但那個箭超然的弓箭手仍未落網,云停心中不安,不再聽莊廉啰嗦,夾著馬腹向著村落疾馳。
在村落外圍遇見留守的侍衛,又遠遠看見云裊與唐嫻的人影,云停記起前幾日與唐嫻吵架的事,還有那膽怯虛弱地讓自己保護好的模樣,勒著韁繩的手不由得收。
莊……一個弱弱的小姑娘。
就讓讓吧。
云停在馬背上理了理裳,將要策馬過去,常年養的警惕心猛然一跳。
他舉目向側面的山林,定睛凝眸,恰見一支箭矢向著農舍的方向去。
“躲開!”
農舍門口,除卻侍衛,還有唐嫻與云裊二人,箭矢向著誰去的,不言而喻。
他已趕不及至跟前,眼看著箭矢出,目陡然一利,當機立斷出了侍衛背后的弓箭。
引弓搭箭,一氣呵。
第一箭,箭矢帶著尖銳的風聲,直林,很快消匿下去。
但隨其后離弦的第二箭,準地中了什麼。
一道沉悶的重落地聲音傳來,侍衛即刻策馬奔去。
而云停扔下弓箭,快速趕往農舍。
第34章 哭哭
聽見那聲悉的“躲開”, 唐嫻就知道又來了。
第三次了!
的反應算快的了,可是不知箭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更不知道該往哪里躲。
侍衛離得稍遠,可云裊就挨著, 躲開了, 箭會不會到云裊上呢?
唐嫻就遲緩了這麼一瞬, 箭矢帶來的寒意已撲面而至。
不知是不是該說與糾纏了那麼久的弓箭手知己知彼,那支箭真就是從側前方來的, 不同于上次對準眼睛,這次矮了一些。
在無知無覺的況下, 要麼中腰腹, 要麼僥幸躲開,箭矢將直直在云裊上。
唐嫻沒有時間思考了, 風聲席卷而來,轉撲向了云裊。
跌倒在地時,鋪天蓋地的劇痛從右肩上傳開, 咬著牙低下了頭。
這事看在云裊眼中,則是正等著兄長到跟前, 與兄長訴說唐嫻如何機警地識破了歹人的偽裝時, 突然被唐嫻捂住后腦摔在地上。
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背疼,手肘也磕著了。
被唐嫻擋住了雙眼, 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但能聽見侍衛們的慌張反應。
“, 你怎麼啦?”邊問,邊出手扶了唐嫻一下, 手指到了溫熱的。
偏頭一看,是刺眼的鮮紅水。
云裊有點不著頭腦, 手上沾到的假農的,不是已經洗掉了嗎?
迷迷糊糊時,上一輕,唐嫻被人抱了起來。云裊最后看見的,是云停抱著人進屋的背影,與不斷往地上滴的跡。
“小姐!”莊廉急匆匆趕來,將全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抓著沾了唐嫻的水的小手仔細檢查,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云裊有點害怕,抓住他問:“怎麼流了?”
莊廉口一噎,默了默,轉訓斥侍衛:“都是飯桶嗎!”
其中啞最是愧,方才擒獲一個冒充農試圖接近的叛賊,恰逢云停等人歸來,誰也沒想到還有一個弓箭手暗中盯著,他放松了警惕,才讓人有可乘之機。
從今日這幾樁事上來看,他們這些侍衛的警覺心加一起,都比不過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
被罵是應得的。
啞等人只挨了幾句訓斥,屋中傳來云停不耐的聲音,“水,藥!”
莊廉不敢耽誤,讓人看好了云裊,親自端著清水與止藥了屋中。
農舍簡陋,進屋中,所有擺設一目了然,除了垂著布簾帳的床榻。
莊廉順著地上的跡來到床榻邊,剛站定,簾帳猛地從側掀開。
云停出手,莊廉忙把帕子打遞過去。
帕子是用來給唐嫻臉的,半靠在云停懷中,那張出水芙蓉一樣艷的面龐上,已經不見半點,煞白如同死人。
云停拿帕子上冷汗漣漣的額頭,看見粘連在一起的烏黑長睫巍巍地抖了幾下,而后,兩行淚水順著面頰流下,與唐嫻臉上的冷汗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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