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對云裊沒有戒心,云停至今還不能發現這事。
遣退明鯉,他命人將上次給云裊診脈的醫傳喚了過來。
那雙眼睛烏黑靈,看不見……著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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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藏寶在褚山,要釣出幕后之人,唐嫻這個藏寶知人必須同去。
出發前一晚,寢屋中燭燈遍地,亮如白晝。
唐嫻收拾著,云裊見了,追問去哪兒,一聽要與云停外出七八日,嚷著一同去。
此次外出并非游玩,極大可能會遇上危險,唐嫻不敢答應,哄去吃冰酪和荔枝膏。
云裊不肯,道:“不帶著我,回頭哥哥再欺負你,就沒人給你撐腰了!”
唐嫻再傻也知道云停沒有真的想對下狠手,否則就是再來十個云裊也護不住。
聽見這話,又好笑又。
但這事不是能做主的,就讓人去請云停裁斷。
書房中,兩個都尉正在與云停商議政事,被侍衛打斷,方知天已晚。事已商討出結果,便不再多留,起告退。
而云停聽過侍衛詢問的事后,本親自過去一趟的,邁出房門,發覺夜降臨,不由得記起前幾日夜間去往蘭沁齋所見,腳步再沒能邁開。
淺一思量,他道:“與說,帶云裊一起。”
消息傳回去,云裊高興了,唐嫻心中無法安寧。
沒去過褚山,但是會過皇陵的清苦和山野夜間的孤寂恐怖。
遠離人煙的地方,就算隨行的有侍衛侍,這麼大的孩子,也難照顧周全。萬一再遇上登月樓見的暗箭,真出了事,云停怕是后悔不及。
“你真的要去?”
寢屋中多了一方冰鑒,涼爽舒適。
云裊頭上終于沒有汗水了,吃著冰鎮過的蓮子羹,開心地直翹腳,脆生生回道:“去的呀,別想丟下我。”
唐嫻道:“不是丟下你,是可能有危險。你二哥不是也在京城嗎?去找他玩呢?”
“二哥笨蛋!”云裊噘,“外祖母說了,在京城要聽大哥的,大哥不許我去找二哥。”
云停看著總欺負云裊,實際上很疼,把人照顧得很周到。
因此,唐嫻一直以為他們兄妹關系很好,沒想到老二這麼招人嫌。
“你二哥怎麼笨蛋啦?”
“嗯……你瞧。”云裊張了幾下,丟下手中的湯匙,走到紗簾后的一個置架旁邊。
置架上全些小玩意,云景盆栽、玉如意、臥著的搪瓷小鹿、陶土小人等等,還有一排放著經常翻看的三字經等書冊,以及唐嫻之前為難人的時候要來的話本子。
侍手腳伶俐,將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
云裊踮起腳,將書冊中間的一本掏出,再橫著塞進去,刻意出個書角在外面。
如此一來,那本書就變得格外的顯眼。
唐嫻手心發,總想過去把書扶正,恢復原本的整齊。
“二哥瞧見了,得發瘋。”云裊指著那一角道,“他哪怕重病,就剩最后一口氣,也得爬過來把這一角推進去。”
唐嫻:“……”
也想那麼做,但沒百里家二公子這麼強烈的沖。
“二哥比我還笨呢。”云裊笑彎了眼,“有一回我不小心踩了他的腳,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唐嫻沒見過他二哥,不知道他該是什麼反應,反正換云停,這人疼妹妹是沒錯,但上這事,八會踩回去。
“我踩在他左腳上,他把右腳過來,讓我用同樣的力氣再踩一下,不然他難。”云裊笑得合不攏,問,“二哥是不是大笨蛋?”
唐嫻的表快繃不住了,“……那、那萬一他跟你大哥前幾日一樣,右臂了傷呢?難道也要往左臂刺一箭以求平衡?”
云裊想了想,老實道:“不知道。前幾年,二哥當街解了一個壯漢的腰帶,又重新給人家系整齊,那之后,爹娘就不讓他外出了,他還沒機會傷呢。”
不傷已經不重要了,唐嫻幻想了下那個場景,沒見過百里家二公子,就直接代了云停。
一想云停頂著龍章姿的清貴氣質,當街給威武壯漢解腰帶,的臉都白了,細眉皺山巒,久久無法舒展開。
終于理解了為什麼滿腦子造反的云停,愿自己帶著云裊,也不把送去二公子那里了。
一旁的云裊說完二哥的壞話,不知道想到什麼,捂著竊笑起來。
唐嫻好不容易從那可怕的畫面中掙,看著傻乎乎的模樣,把按回去繼續吃蓮子羹,最后一次提醒:“山里夜間是有狼的,蟲蟻蜇人,又熱又臟,也沒有冰食給你降暑。”
“我不害怕。”云裊抓著湯匙大聲證明自己,“來的時候我就住過深山老林里了,啞還烤兔給我吃,我吃一整個!”
唐嫻這才想起的確是跟著侍衛長途跋涉進京的,“對了,你是從哪兒來的?”
“家里啊。”
唐嫻耐心問:“你家在哪兒?”
云裊歪頭回想,“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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