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道路像是為他們而開，威風卷起佟言的頭發，往男人臉上掃。

上蓋著一條薄毯子，車里播放著音樂，是那種老男人聽的粵語歌。

佟言聽不懂歌詞，甚至覺得很土。

周南川跟著唱了幾句，五音不全的調調把整笑了，著他笑。

笑得天真無害，單純又可。

男人只看了一眼，一腳剎車。

“好聽嗎？”

“好聽的，只是……你以后別唱了……”

男人刮了胡子，將摁在副駕駛親，親得肆無忌憚，手進服里。

車子靠邊停，他熄了火，今晚沒有月亮，但頭頂滿是星星，往天上看去，一片又一片的。

像是隨手一畫潑上去的銀河……

夏夜路邊蚊蟲小聲的飛舞著撲騰著翅膀，在灌木叢中放肆。

“嗯……”

佟言推開他，反被他抓住了手腕。

都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不就說他唱歌難聽嗎？

他低頭咬，出了聲音，“別，別來了，等會兒會有人。”

“大半夜的，騙我呢？”

他還沒在車上來過，想想都覺得有點興，佟言察覺到他要干什麼，紅了臉，眼中滿是委屈，帶著幾分求饒，抱著他，哄他，“回去了再來行嗎，車里好臟，不干凈……”

這話把他理智拉回來一點，這車是平時開著去送貨的車，人多，座位確實不怎麼干凈，要讓在這種地方和他放肆，著實委屈他了。

服被他扯得不樣子，他小心翼翼幫拉下來，收拾好，到口忍不住又了一把，湊上去親。

他真的……很像個變態。

佟言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路邊被他欺負，還被欺負得這麼慘。

如此的事，怎麼對得起今夜的良辰景。

男人這勁來得快去得也快，來時像是洪水猛，去了也就去了，能忍住，若無其事。

佟言被他這麼一折騰，臉紅了一路，腦子里是他在上放肆時的無所顧忌，已經頻頻氣的聲音。

車子要到縣里了，男人看了一眼，用手的臉，“不舒服？”

“沒有。”

“不舒服要跟我說。”

“嗯。”

他怕又發燒，剛才及時收住也有這個原因。

周雪琪和李欣怡吃完火鍋一起到了賓館，周雪琪給三朵花洗澡，李欣怡也給姑娘洗澡，洗完后兩人便舒服了，開了電視躺在一起睡覺。

賓館是個雙人床的間，兩人將床拼在一起睡，睡得很，但莫名有一種自由和幸福的覺。

電視聲音小，孩子們養了早睡的習慣，滾來滾去的沒一會兒就睡了。

兩個大人躺在一起，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欣怡姐，你今天吃飽了沒有？”

“飽了，好久沒吃得這麼高興了。”

周雪琪笑了笑，“我也是，離婚后天天就是上班，顧東亭前段時間找我借錢，我真是傻得很，真就借給了。”

李欣怡嘆氣，“你找你嫂子借錢，你嫂子的錢不也是你哥的？”

“不是，我嫂子家里有錢，生完孩子娘家那邊給了兩張卡，估計不錢。”

李欣怡愣了一下，笑笑，“你這個嫂子家里做什麼的？”

“說是當的，但當什麼的我不清楚。”

“你怎麼會不清楚，你是小姑子啊，平時不跟你聊這些？”

“不聊的，我嫂子對娘家的事半句話都不提的，娘家跟我們家關系也一般，爸媽他爺爺，嘖嘖……都很厲害的。”

“什麼意思？”

平時要是有人問，周雪琪肯定不帶說的，接的都是些村里的人，萬一傳出去不得了。

但李欣怡不一樣，是過來散心的，家也不住在這邊，跟說了也沒什麼關系，嘆了一口氣，“我嫂子家里估計很厲害，他爸媽爺爺都有錢的，我就結婚的時候看到過娘家人一次，后來就生了來了，嫌棄這不行，那不行，我哥對我嫂子多好，住院開的一人間，還給請了月嫂，還說不讓我嫂子喂……”

李欣怡聽到這些，心里酸酸的，周南川對人好，這個是知道的，在一起的時候也都很尊重人的意思，也是因為他好才決定跟他在一起，只可惜沒走到最后。

生完孩子住單人間，這個就連都沒到，生完孩子的時候還是跟幾個產婦在一個房間，也沒有請月嫂，就只有開的時候請了個催師。

這一筆起來，前夫真是弱了。

回想自己因為周南川條件不好而嫁給前夫，李欣怡悔不當初，若是嫁給周南川熬個幾年，陪著他一起，估計周南川也不會娶別人。

相反的，因為陪著他一起苦盡甘來，他可能會對更好。

選擇了條件更好地，自己現在也沒過好，離了婚帶著孩子，到娘家住久了還惹人嫌棄。

周雪琪搖了搖頭，“真的，你說幾個人有我嫂子這麼好命的，們家一過來嫌這嫌那的，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想說兩句，我哥瞪我，我媽也讓我別開口，怕惹得我嫂子不高興，真是命好，羨慕不來的，娘家就是屬于那種……那種特別瞧不起人的。”

“那到底當的什麼，既然條件這麼好怎麼會嫁到這里來？”

到這，周雪琪就不說了，“哎呀，說那麼多也沒有意義，反正開始我嫂子是不愿意的，把我媽都差點氣死，結婚當晚兩人在樓上跟打仗一樣。”

“啊？”

“嗯，還是我媽跟我說的，說又是摔東西又是吵，第二天就把我哥趕出去住了。”

“聽你這麼說，真的蠻厲害的。”

“是啊，厲害的，把我哥趕出去了沒多久發現肚子里有了，拿著刀一路從家里到園子里，出了好大的洋相。”

李欣怡笑了笑，有點不信，“那不可能吧，這麼沒分寸？”

“哎呀，剛開始是這樣的，現在好了，也不鬧了，乖乖的把孩子生了。”

“結婚同意的，那鬧什麼？”

周雪琪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李欣怡嘆了一口氣，“那命好啊，娘家好，又嫁給你哥。”

但凡是人，都能聽出幾分醋勁兒，周雪琪雖然也有點酸佟言，但畢竟是自家嫂子，酸可以，聽到李欣怡也酸了，笑道，“你跟我哥就是沒緣分。”

“南川是個好人。”

“誰說不是呢，我也覺的我嫂子命好，園子里的還有村里的，沒幾個不羨慕的。”

對你好嗎？

“對我還行吧。”

當初顧東亭欺負到時候，佟言站出來幫出頭，這份恩記一輩子，沒幾個嫂子能為小姑子做到這樣的，也可以了。

“那對你父母呢？”

“說不上來，談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不好，但有時候跟我媽鬧不愉快，或者有分歧，我哥都說我媽的，讓我媽讓著我嫂子，我嫂子……哎，真的，就是有點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嫂子對你哥咋樣？”

“一般，沒有我哥對好，平時也不講話，不跟人聊天的，但有兩個海城的姐姐滿月酒的時候來了，就很會聊天，接地氣兒。”

“不說話南川也不說話，兩人都不說話，那平時在一起聊什麼？”

周雪琪愣了一下，“是，我哥不說話，但跟私下聊什麼我也不清楚，兩夫妻關上門我哪兒知道，但我哥對殷勤。”

周雪琪聊得興致來了，“喜歡吃草莓，我哥看大肚子不愿意去外面買，就在園子里自己空了塊地弄給吃，每次去縣里還不忘給弄點小吃，喜歡吃的小吃都還貴，有的什麼貝殼一百多塊錢一斤的，我哥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次買好幾百的。”

“反正就是對很好，不讓喂也是怕睡不好覺。”

李欣怡更酸了，誰得了前男友對現任比對還好的。

“那你嫂子能干嗎？”

周雪琪忽然發現，好像對佟言不是很了解，除了知道父母當的，讀過大學會畫畫以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算能干吧。”

“那懷孕有沒有幫你哥做事？”

“做了，園子里的網銷是搞的。”

“那自條件呢，好嗎？”

“大學畢業的，學的畫畫，父母好，家底子好唄，畫畫是真的厲害，特別厲害，一看就是高手。”

畫畫頂什麼用，又不會過日子，李欣怡點了點頭，“那是真的厲害，我們這種笨手笨腳的窮人家庭出來的，也就洗做飯做點正兒八經的事，那些東西接不到的，家里也沒那麼多條件去學。”

“你別這麼說，人各有命的。”

周雪琪也覺得自己命不好，“欣怡姐，你跟我哥就是沒緣分。”

“那你嫂子……”

李欣怡還想再問，打聽多一點，周雪琪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周南川打來的，不想接，但又不得不接。

“你開擴音吧，估計你哥擔心你，但你別跟他說和我在一起。”

“嗯。”

周雪琪接了電話，周南川的聲音冷冰冰的，“我快到縣里了，你在哪？”

“啊？”

“我來接你回去，大晚上的別在外面當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