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許立峰並沒有追究逃課的事,隻是給下了條不文的規矩——不許再去學校後巷子。
他沒有提胡洋木,但許抒知道,以父親的手段,早就在開車圍堵時將所有事查清楚了。
肯定包括自己麻煩二舅媽了,帶著胡洋木去軍部署醫院看病的事。
從那晚過後,許抒便沒見過胡洋木了,隻是聽蔣聿泊“不經意”提起,他照舊生活開店做生意,摔傷也好了大半,什麽也沒影響。
四月時,許抒迎來了的十八歲生日。
生日很簡單,親自下廚煮了碗手搟麵,專門臥了顆溏心蛋。
收到了滿滿一桌子的禮,天南海北四方寄來的,頌婭姐專程在法國為私人定製了條白禮服,升銘哥人還在東部戰區基地工作,提前兩周就托人給捎來了市麵上最新的隨聽,還有一小箱王菲的專輯磁帶,其中的一盤還有歌後的親筆簽名。
他是提前找蔣聿泊打聽的,說是大院裏的團寵小妹最近迷上了王菲,整天戴著耳機不舍得摘下來。
姥爺從海南寄來的一大箱椰子,裏麵還有隻定製的鋼筆,筆尖是純金的,筆上用小篆刻著的名——阿苑。
爺爺替親自提了副字,摘自《易傳》的“知微知彰,知知剛”,遒勁風骨的書法行雲流水,他老人家從小就拜在了國學大師的門下,雖是武將,但識文斷字卻不遜,他從不輕易贈人字畫,旁人屢次登門求墨寶都被婉拒。
沒有署名,泥金絹的左下角隻有一小方私印,許抒知道這八個字背後蘊含著爺爺深重的期許和希冀。
大舅二舅合夥送上了份大禮,是一郊外的私人山莊。
直到相關的過戶手續和文件被大舅的書送上門,許抒才知道這份人禮有多麽貴重,不需要為山莊的經營費心,有專門的資產管理經紀人替打理農莊的營收運作。
父母親因為工作原因並沒有趕回來陪過生日,但卻讓人捎回來一個上了鎖的檀木方盒,沒有鑰匙。
許抒對那致破木盒子不興趣,反而筷吃起來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長壽麵。
父親助手被二老請到客廳喝茶,他時不時地抬頭看眼遲遲離開餐桌的人,幾番言又止,在家裏的保姆阿姨替他添過兩次熱茶後,終於起告辭。
他是許立峰邊最親近的得力助手,這次卻專程為了給送禮回京,許抒客氣地將人送出門,上客氣道,“辛苦劉叔叔專程跑一趟了。”
“不辛苦,您客氣了。”劉助理走出幾步遠,又轉過心囑咐道,“鑰匙在陳老師那兒,等親手給您。許將工作忙,讓我轉一句,生日快樂。”
這句生日快樂對許抒來說可有可無,許立峰居高位,常年輾轉多地視察工作,他幾時出時間陪過生日了?
至於這句祝福到底是不是許立峰送上的,對來說,沒必要探究一二。
“謝謝。”許抒客氣點頭致謝,素淨的臉龐上不見悲歡,淡淡地開口。
他們父不親近,他是知道的,旁的話他不方便也沒有立場多說,隻是在許立峰邊待久了,也算是看著許抒從一小丫頭出落如今亭亭,劉助理也是真心把當自己孩子疼的。
“叔叔也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您。”許抒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意,語氣也不像先前那般冷淡了。
目送著劉助理坐的車淡出視野,剛準備轉回屋,就被人喊住。
穿著球服的蔣聿泊一手拎著蛋糕,一手捧著花衝跑來,裏還不住的喚,“阿苑。”
像是生怕跑了似的,蔣聿泊一路小跑到跟前,神兮兮的將手裏的那捧花塞到懷裏,“喏,你不是喜歡花嗎?這好,可比你那堆破爛幹枯葉子好看多了。”
一大束不知名品種的花,細看也是好看的。大片紅卷邊波浪形花瓣圍簇綻開,青白的包裝紙,捧在懷裏忍不住低頭輕嗅。
極收到花,除了周平桉送過一盆白洋桔梗。
哪有孩子不喜歡花?比起來那大堆貴重的禮,更喜歡這束花。
“這什麽花?”之餘,警惕起來,生怕這花有什麽特殊含義的花語。
蔣聿泊欠欠地,一張貧起來沒完沒了,“別太,隨手買的,花店打折。”
許抒上一刻還格外不適應他突如其來的煽,下一秒就忍不住翻起來白眼,幹脆將花還回去,“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就喜歡那堆破爛葉子。”
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倆一直被大院的人撮合,有意無意的開他們玩笑,時間久了,他們都不放在心上的,隨那些人去了。
但,蔣聿泊對而言隻是發小,鐵瓷。
“欸,別介啊。”蔣聿泊臉一白,不由分說地將花往懷裏塞。
“能不能不貧?”許抒微抬下,追著問。
蔣聿泊哪敢多話,點點頭將蛋糕盒子在麵前晃了晃,夢幻的。
“阿苑,生日快樂。”他眼地捧著蛋糕,像是等著被誇的小狗。
許抒心稍微好點了,傲的點點頭,“謝了。”
“許願。”蔣聿泊將盒子放在臺上,小心翼翼的將蛋糕拿出來,簡單的白油蛋糕,上麵是隻白油裱出來的小老虎,老虎腦門上不寫‘王’,寫的是‘許’。
“蔣聿泊,能不能有點新意?每年都送老虎蛋糕就算了,款式都一樣。”許抒頓時無語,到底在對這貨抱什麽期待,自打蔣聿泊上小學有零花錢起,每年生日都會收到白蛋糕配著一隻油老虎。
數年來,他的審一如既往。
“你不是屬虎?”
“那你也屬虎,你見我送你蛋糕重樣過嗎?”
“這不好看的?我還特意囑咐老板,今年的老虎尺寸做大些,你現在是一隻年…”蔣聿泊尾音拖的很長,直覺這人沒憋什麽好屁。
果然蔣聿泊壞壞一笑,又接了句——“母老虎了。”
許抒眼皮一跳,咬碎銀牙輕聲勸著,“蔣聿泊,別我在今天這麽好的日子裏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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