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人此言一出，就看到秦姝臉上的神有些奇怪。

他眉頭微皺，“怎麽？你不願意去？”

秦姝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兒，弟子願意同師祖一同前往。隻是……”

先不說那方小世界有可能是從前的搭建的，就隻說那方小世界五的存活率……

玄天道人抬眼看向了秦姝，問道：“隻是什麽？你還信不過本尊？”

秦姝搖了搖頭，“師祖，不是弟子信不過您，實在是……那靈境小世界隻有一半的幾率能活著回來。”

玄天道人的眉頭擰了起來，“真這麽玄乎？”

秦姝點了點頭，“那裏邊可比想象中的還要玄乎，不止人族，還有鬼修，妖修等等。且裏邊時間和空間錯……您可能在裏邊遇上從前或者未來的任何人，包括您自己。”

玄天道人這回是真的震驚了，從前一直聽人說起靈境小世界，據說有人從裏邊淘回來不寶貝。這一次他的小金庫全部充公了，才想著去那裏邊看看，能不能也找回來一些什麽寶貝。

可是聽秦姝這麽一說……好像這方小世界極為複雜啊。

秦姝看著他的麵，試探著問道：“師祖，咱們還去嗎？”

玄天道人回過神來，“去，怎麽不去？不還有五的幾率活著回來麽？再說了，死有何懼？本尊又不是沒死過。”

秦姝：“……”

在生死的問題上，就沒見過比師祖更灑的了。

看著秦姝一言難盡的神，玄天道人又接著說道：“你也別太擔心，本尊既然帶你進去，一旦出了什麽問題，一定會先保護你。”

秦姝一聽這話，眉頭頓時擰得更了。

“師祖，弟子從來不懷疑您的一片拳拳護犢之心，但是……一進去那方小世界，就自分開了……”秦姝說道。

玄天道人又問道：“一線牽也沒用？”

秦姝點頭，“別說一線牽了，就連神魂契約都知不到。”

玄天道人一聽這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就問道：“你去過？”

秦姝點頭，“去過，上次跟謝釋淵一起去的。”

玄天道人笑了，“也罷，你若是怕了就別去了，本尊自己去看看。”

秦姝怎麽可能會怕？

並且就算會怕，那方小世界也還要再去一回。

也有可能不止一回。

“弟子同您一起去，興許在裏邊還能遇上。”秦姝說道。

玄天道人想了想，卻不讓去了，“罷了，你還是別去了，隻有一半的生存幾率，你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未免太過可惜。”

秦姝搖頭，“您無需擔心弟子，弟子有過進去的經驗，倒是您……還得小心才是。”

兩人都想勸對方打消這個念頭，但他們都未能功，最終也隻能一起去了。

秦姝跟謝釋淵打了聲招呼，讓他等自己回來。

謝釋淵聽著玉簡當中傳來的聲音，又看了看空的府，無奈歎了口氣。

幸福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他又過上了獨守空閨的苦日子。

要他說啊，還是在凡人間的日子更好一些。

.

一回生，二回，秦姝很快就帶著玄天道人來到了靈境小世界的口。

仔細跟玄天道人叮囑了裏邊可能會遇上的況，讓他若是遇上什麽難記得給發訊息。

玄天道人頓時一怔，下意識地偏過頭去看向了，說道：“什麽？傳訊玉簡這裏能用？”

秦姝點了點頭，“確實能用。”

說來也奇怪，這些年在外曆練去過的小世界和境也不在數，也上過傳訊玉簡失靈的況，但確實在靈境小世界還是可以使用傳訊玉簡的。

玄天道人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最終他一抬腳率先走了進去。

秦姝見狀趕追了上去，然而等進靈境小世界之後，已經徹底不見了玄天道人的影。

秦姝歎了口氣，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但進來沒見到師祖，還是讓有些擔心。

不過轉念又一想，師祖的修為都到了大乘期巔峰，還有什麽好怕的。

抬腳往前走去，這次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依舊是腳下的路不停延，但跟上次不同，這次才走了差不多一刻鍾腳下的路就變了。

眼看著腳下的路變了青石板路，四周的建築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拔地而起。

酒樓商鋪，以及四周的小商販都一點一點出現了。

不過瞬息，就站在了一個城池當中。

且這城池看起來還十分眼，赫然就是此前和大蛇所住的京城。

才剛從人間回來，對這裏的一切都十分悉。

甚至清楚得記得，從這條路走下去，走到下個路口右拐就可以看到一個算命的攤位。

從前在那裏擺攤的是自己，後來換了束遊師兄。

秦姝下意識地順著路走了下去，還沒走到街角，忽然就有人從後衝了過來，撞向了。

秦姝下意識地躲開，而後反手住了不規矩的手。

“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竊之事？”秦姝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落到了此人的臉上。

這一看，秦姝頓時一怔。

阿章？

就在愣神的功夫，那兒右手一揚，一把辣椒麵就朝著秦姝的眼睛撒了過來。

“救命！我隻是不小心撞了你的一下，你就要打我！穿得人模狗樣！倒是個壞人！”

這辣椒麵對秦姝一點用沒有，乃是修士，全上下早被淬煉過無數次，辣椒麵這種程度本算不得什麽。

但是又想了，這事兒若是換做尋常人會是什麽反應？

總歸是要讓劇走下去的，不然又怎會知道後續？

這樣想著，拉著阿章手腕的手鬆開了，也假意仿佛被辣椒麵迷了眼睛。

等再睜開眼睛，阿章果然已經跑了。

秦姝沒再往前走，已經知道這次的時間線不對，即使走到那個街角也不會上束遊師兄，回了家也不會見到大蛇。

如此，便幹脆在路邊尋了個涼茶的攤子坐了下來。

既然不想當過客，那便當個看客吧。

涼茶微苦，秦姝卻喝得麵不改。

的視線一直注意著街頭，沒過多久，就又看到了乞丐打扮的阿章。

這次盯上的是個穿著錦繡華服的家人，才剛一出手，就被人製服。

對方這次並未沒有跟廢話，直接一劍讓濺當場。

秦姝一怔，原本出手應該是可以阻止的，但卻選擇了順其自然走劇。

隨著阿章死去，四周的場景又變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隻除了手中端著的這碗涼茶。

秦姝看著其中的茶水，端起來一飲而盡。

將茶碗收起來，剛站起，就連坐著的那條凳子也不見了。

這一次四周的場景又變了，這次是在悉的碼頭上，遠遠地就看到了浣紗的阿章。

上的布裳打著補丁，將紗布清洗幹淨，裝在桶中往家的方向走去。

才剛走了一半就又上了馬賊……

再一次，秦姝站在青樓門外，看到在門口攬客的的阿章之後，也逐漸明白了。

自己看到的應當是了回之後的阿章的每一世，突然想到了那句話。

這世間自有公道，即便是生前沒能討到公道，死後也自有生死簿和判筆來評判。

因著阿章活著的時候，手中造下的殺孽太重，的轉世隻能是下三流的圈子，遭了各種各樣的苦。

怪不得在去凡人間的時候，會在杏林上阿章，這一世的是個戲子。

就是不知道這一世會有什麽樣的意外……

據自己看過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幾乎可以猜測到阿章的每一世都活不長。

也不知道有了阿仰的手，當小杏鮮的這一次，又能活到多歲呢？

據這樣的回速度，要不了多久，作為阿章的神魂印記就會全部磨滅了。

到時候阿仰尋到的阿章還是阿章麽？

秦姝心中這麽想著，麵前的場景又變了。

這一次，饒是秦姝也忍不住心中一陣驚悚。

隻因，站在路邊看著眼前遊花神，花車就從的麵前經過，的鼻尖甚至能聞到一縷花香。

抬頭看去，過窗戶看到了二樓站著自己和謝釋淵。

秦姝沉默了，雖說知道有可能到從前的自己，但真的親眼看到了，還是忍不住震驚。

這一世是最悉的，直到劇進展到阿仰重回人間。

他帶著大量金銀博阿章一笑，為贖。

就在秦姝以為這一次他們兩個可以一起活到阿章壽終正寢的時候時，一隊人馬打破了他們平靜的日子。

一個穿著甲胄的將軍砸開他們的院門，本不顧阿仰的阻攔，帶人闖了進去。

“給我搜！”

阿仰到了天道的限製，不能輕易用法，但他還是手攔住了來人。

“要搜什麽？不妨問問我，興許我可以自己拿出來也說不定呢？”阿仰問道。

在他看來，這世間的一切都沒有阿章重要。

若是可以，舍棄一些外，換得一時安寧也是可行的。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他們想要的本就是阿章本人。

“敵國細作便藏在此，你老老實實將出來，否則當心本將軍治你窩藏之罪！”

阿仰詫異極了，“敵國？細作？”

這兩個詞對他來說，實在陌生極了，他從前從未聽說過。

但從對方的語氣當中可以判斷，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他擰著眉頭看向麵前之人，“無論是何人，你們都不能帶走。”

對方聽了阿仰這話也十分震驚，怒斥道：“大膽！你當真打定主意要同朝廷作對？”

阿仰臉不怎麽好看，“什麽朝廷不朝廷的，現在是你在跟我作對！”

對方或許還是頭一次聽這種大言不慚的話，正要說點什麽，這時候阿仰後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阿仰回過頭看去，就見到阿章走了出來，“他隻是我的恩客，你們放過他，我跟你們走。”

阿仰急了，連忙走過去將護在後，“阿章……”

他想說什麽，卻被阿章打斷，“或許我長得像你心中的阿章，但我有名字，我小杏鮮。”

阿仰想跟解釋，但現在的況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阿仰說道。

即使違抗天道，他也一定會護住阿章。

阿章笑了笑，抬手一道法打在了阿仰上。

沒想傷害他，隻是想讓他先睡一覺。

但依著練氣二層的修為，這一招對阿仰本一點用都沒有。

那位將軍可沒空看他們兩個在這裏恩，直接大手一揮，“把人都給我帶回去！”

眼看著阿仰就要出手，屆時人間就要出大子了。

秦姝正準備出手阻止，這時候阿章卻突然倒了下去。

阿仰連忙手將抱住，發現是自絕心脈，自盡了。

阿仰瘋了，他上的靈氣開始暴。

就在這時候，秦姝立刻上前，抬手一道紫氣就按在了他的肩上。

“你冷靜一點。”

阿仰抬眼看他，眼睛裏滿是，“你讓我如何冷靜？”

秦姝神鄭重地道：“隻是去回了，再等等你還能見到。但你若是不管不顧對凡人出手，違抗了天道……你倆或許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

阿仰被秦姝這麽一說，稍稍冷靜了些許。

而那個將軍卻在這關頭要將他們都帶回去拷問，還要將阿章的帶回去。

阿仰上的靈氣再次暴，秦姝回頭冷冷地看了那位將軍一眼。

將軍看著悉的容也是一愣，卻到底沒再說話。

這位……怎麽長得那麽像秦將軍？

“阿仰，你不進屋去看看嗎？阿章留了信給你。”秦姝說道。

阿仰果然了，他急急忙忙進了屋子，拿起桌上的那封信。

【阿仰，見字如晤。

你我阿章，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名字，但每每聽你這樣喊我，我還是會很開心。

我自父母雙亡，被周王撿回去養大。算命的說我六親緣淺，我這條命留著便是為了替周王報恩的。

那日我毒殺了鎮國大將軍，正瞅著無法，恰巧你上門贖我。

……

我最初不過是借你，但我也越來越後悔。

若是早知會遇上你，當年我便是乞食長大，也斷不會欠下周王這條命。

你對我很好，但我終究不是阿章。我死後，還你能真正尋到你要找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