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一團蠕的“”應當是聽到了的聲音，費力地掙紮了一下，隻是因為傷勢過重，才顯得那麽徒勞無功，

使了個眼，一旁的狼牙就趕把吊著的百聚放了下來，他看起來比寧斯年要好多了，至神智還是清醒的，看到雲念的時候還笑了一下，

“雲小姐，您能不能……幫我跟王說，讓他別再、別再讓我去撈珍珠了，換個懲罰方式也行啊，我都快被海水醃味了。”

看到他這樣子，雲念有些好笑，卻還是點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嚐試提一下的。”

這時，寧斯年大概終於積攢夠了力氣，猛地朝雲念撲過來，

“雲念！”

他沒喊“思思”這個名字，如果在被送蛇窟以前，他還想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他所做的一切和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馳。

而現在，心遭了巨大的衝擊以後，他隻想把怒火傾瀉到眼前看到的人上，

如果不是雲念……如果不是雲念拒絕了他，原本他可以得到丞相府的支撐的，

如果雲念能夠乖乖當他的世子妃，這一切本都不會發生，

都是雲念水楊花，是雲念勾引了那麽多的男人，不僅僅是的暗衛竹馬，居然還有衛青玨，攝政王的注視讓他方寸大，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

都是的錯！

寧斯年模糊不清地喊著什麽，可惜，雲念隻是像後退了一小步，那滿是的手就落在距不過一寸的灰石頭上，

“這是代玉送我的匕首。”

從自己的懷裏拿出那一把鋒利的武，凜冽的刀刃倒映著的影子，

“你看，這匕首漂亮嗎？也許你認得它？”

蹲下子，離寧斯年更近了，能夠看到他上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結痂，膿從又一次破裂的傷口裏麵湧了出來，

“啊，我忘了，這一次，你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這個東西，我沒有對你死心塌地，沒有被你所迷，更沒有給你機會用它傷害我。”

百聚靠坐在地上氣，狼牙守在雲念的邊，時刻警惕著寧斯年可能做出的反擊，茵茵倒是很安靜，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

他們似乎都不明白雲念在說什麽，隻有躺在地上的寧斯年“嘶嘶”了幾聲，他的瞳孔裏有些迷茫，可更多的是被挑釁的憤怒，

看著前世送最後一程的人就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雲念心裏暢快的緒卻隻是一閃而過，

在潔白的雪地裏，在寒冷的風中，被寧斯年用送的匕首，割開皮，流出鮮紅的，

“看哪，雪中寒梅，思思，是不是很？你真的很，我一直那麽喜歡你，可你怎麽總是不肯乖乖聽話呢？”

當時寧斯年是這麽說的，可現在，雲念看著他的軀殼，手裏的匕首狠狠地紮了下去，寧斯年的猛地一抖，胳膊上就出現一個長條的傷口，

“心醜惡的人，就連也是混濁腥臭的，寧斯年，你做了那麽多不可饒恕的事，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最後會是什麽下場嗎？”

“嘶……哈……”

他在地上扭曲著，一點也看不出曾經的風流肆意，雲念竟然開始厭惡起前世的自己，怎麽會失了智一樣喜歡這樣徒有其表的人，

“這是我還你的，你割了我多下，我就捅你多刀，怎麽樣，是不是很公平？”

湊近了寧斯年的耳邊，低聲說著，聲音輕到幾乎聽不清，頭再一次抬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他眼裏的震驚，

那一瞬間，雲念好像從他的眼睛裏麵看到了什麽，

“啊……你也記得？不對，你突然想起來了。”

真是好笑啊，在這樣的時刻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雲念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和了，可手上的力道卻一點都不輕，

“噗嗤！”

又是刀裏的聲音，

“哎呀，不好意思，有點偏了，這一刀不算，我重新紮。”

眨了眨眼睛，又帶著笑意刺了下去，

越是痛苦，越多的記憶就在寧斯年的腦海裏浮現，他看到了死在他旁的雲念，鮮紅的雪從下散開，帶著淒豔的，

他看到自己毫不留地離開，任憑死在冰冷的冬日，

他看到衛青玨已經被他弄瞎，甚至失了智一樣集結兵力攻打珂羅，無數的人前仆後繼地死在大漠的戰場上，民怨四起，

他看到自己在善妙的支持下，拿出自己的脈證明名正言順地登上王位，和珂羅講和，讓衛青玨失去所有支持的力量，

最後，他看到了衛青玨抱著一個小小的盒子，就這麽被箭死，像是石雕一樣屹立在大漠上，黑雲籠罩了一切。

如果一切沒有出錯的話，他原本是能夠按部就班地執掌大權的！

是雲念！

“後悔嗎？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雲念笑著，寧斯年的不斷地流著，差一點弄髒了的擺，

後悔？不，寧斯年才不會後悔，他隻恨自己的記憶覺醒得這樣遲，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會用一切無聲無息的手段將雲念殺死或者控製住，

至上一世雲念死在他手下的時候，他竟然到了一種快意，扭曲的心意在那一刻完全顯現出來，

他雲念嗎？也許是的吧，這樣的字眼實在是太好笑了，他隻知道，是扭曲的，

是晉王帶著虛偽的關照的，是下屬不敢違抗的，是那些青樓子滿眼利益的，

他將自己到的一切，試圖全部傾注到雲念的上，但這個，竟然那樣純真，反倒顯得他如此低劣，

把雲念變和自己一樣的人吧，肆意傷害，讓流淚讓痛苦，這樣才能夠知道，自己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可雲念到死都沒有改變，

想到這裏，寧斯年竟然笑了起來，

“是我咎由自取，可就算是再來一次，我也不會改變。”

他努力仰起頭，看著雲念，

“我承認，我得卑劣，可其餘人又比我高尚多，雲念，不要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雙眼，你不是好奇嗎，那就去東邊的冷宮裏，那裏，你會得到答案。”

雲念來不及思考他說的這些話語，寧斯年就已經抓著刀刃，將匕首送進了自己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