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宜看著紙袋怔了一下,然後抬眼看徐端,神疑。
徐端微勾角,又把紙袋向梁錦宜遞了遞,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風格的,讓樓下店員推薦隨便買的,先去把服換下來,現在天氣溫差大,早晚很涼,別冒了。”
原來他出去這麽久,是去做這個了……
梁錦宜猶豫了一下,接過,和徐端道謝:“謝謝,多錢我轉給你。”
徐端愣了一下,無奈地笑了,“梁七七,你非要跟我這麽客氣嗎?”
梁錦宜咬了下,遲疑著又說:“可這裏的服都不便宜吧,不像是區區幾百元就能買下來的樣子,我不能收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徐端連忙打趣著接話道:“不貴,兩件服而已,也不是什麽大牌子,連相親的見麵禮都算不上呢,也不會因為這個左右你的決定,你不要這樣好不?”
“可……”
徐端雖然是這樣說,可梁錦宜還是不能心安地接,剛想再說些什麽,有兩個保潔員進來打掃衛生,徐端就玩笑似的打斷說:“好了,別拒絕了,不是什麽大事,你要在這兒和我爭到天亮嗎?快去換上,我們好回家了。”
有兩個保潔員在,梁錦宜不好再爭辯什麽,兩人拿好東西一起出了影廳,就去衛生間換服了。
等換完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就正好看見等在門口,肩上背著的包,單手抱著玫瑰花,正在低頭看手機的徐端。
梁錦宜的腳步不知不覺間開始頓住,眼睛也有點發酸。
這麽多年了,夢中似乎無數次出現過這樣的場景,可醒來後,就會清楚地認識到這隻能是夢裏的幻想,妄想,永遠都變不現實。
可這一刻,妄想竟也了現實。
雖然可能隻是短暫的片刻,但也足夠了。
梁錦宜悄無聲息地盯著徐端看,眼睛越來越酸脹。
知道再看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衝了,梁錦宜把頭側過去,不再看徐端,用手指在眼角輕輕地抹了下,然後眨眨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了嗎?怎麽杵在那不?”徐端發現了站在原地不的梁錦宜,開口問。
“好了。”
梁錦宜應聲,吸了吸鼻子,又快速地眨眨眼,這才抬步朝徐端走過去,拿過自己的包背在肩上。
“我們走吧。”
徐端卻沒,眼睛盯著梁錦宜看了一瞬,點點頭笑說:“我靠猜報的號碼,沒想到倒很合適,店員推薦的也不錯,你穿著很好看。”
徐端買的是款式很簡單的天藍襯衫,外搭一件米鏤空針織披肩圍巾,穿在梁錦宜上,覺整個人都更加溫婉大氣了。
麵對徐端的誇獎,梁錦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微低頭,輕聲說了聲“謝謝”。
徐端微微彎,語氣無奈,“客氣!”
隨後兩人乘電梯下到地下車庫,坐上徐端的車一起離開。
路上梁錦宜靠在副駕上,什麽話都不說,眼睛一直看向窗外。
徐端開著車,時不時地扭頭看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
他知道他今天說得已經夠多了,剩下的就隻能等自己去消化,然後給他一個答複。
雖然等待的時間很難熬,但因為對方是梁錦宜,那個他一眼心,念了又等了那麽多年的姑娘,他不在乎再多等幾天。
這世上有多無又漫長的等待,相比而言,他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本已是無空想的黑夜,卻也被他等來了黎明的曙,現在他還有什麽好急迫的呢?
車停在樓下後,兩人一前一後安靜地上樓,樓道裏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時明時滅。
上到四樓,梁錦宜先一步從包裏找出鑰匙準備開門。
“梁七七!”
鑰匙剛被進鎖孔裏,還沒來得及轉,徐端了一聲,手上開門的作停住,回過頭來看他。
徐端把手上的玫瑰花束遞給,笑著問,“花,送你的,你得拿著吧?”
“哦。”梁錦宜迅速從徐端手上把花接過來,視線與他對上一瞬又移開,然後單手抬起,用手指指了指門,“那,我回去了。”
“哎,梁七七!”
梁錦宜剛要轉,就又被徐端住。
再次抬眼去看徐端,此刻他眉目清潤,目正直直地落在上。
“今天在電影院的話我還沒說完,兩年前我來良安幹試飛是因為……”
“今天太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端的一個“你”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梁錦宜打斷。
其實那個答案徐端雖然沒說完,但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不讓他說出口,是因為不想自己還沒有好好的思考,腦中的天平就已經開始向徐端傾斜。
徐端的話被生生截斷,他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瞬,很快又漾開。
“好,回去好好休息,我等你的答複,”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又說:“希你不會再讓我等太久。”
說完,徐端也轉走到對門,掏出鑰匙開門。
梁錦宜盯著徐端的後背,有一瞬間的愣神,但很快又被旁的開門聲拉回。
箏提著一袋垃圾從裏麵推開門,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梁錦宜,驚訝道:“誒,師姐你回來怎麽不進門啊?”
“哦,”梁錦宜有一慌,收回視線對箏說:“正要開鎖,你就推門了,嚇我一跳!”
“有嗎?”箏站在門狐疑,“我怎麽沒有聽見你鑰匙的聲音啊?”
然後探頭看了一眼門鎖,見梁錦宜的鑰匙確實是掛在門上的。
點點頭,正要說什麽,就聽見對門傳來了轉鑰匙的聲音。
箏抬頭,看見背對著們的徐端,又無比驚訝地了一聲:“徐隊?你也剛回來啊?”
徐端聽見聲音轉過頭,看見箏,輕應了一聲:“嗯。”
箏看著徐端嗬嗬笑,把頭湊近梁錦宜耳邊小聲問:“什麽況?你們倆一起回來的?”
梁錦宜沒回,直接把門全都拉開,越過進門。
這是……有事兒啊!
箏的八卦心迅速膨脹,連忙把垃圾放在門口,笑著對徐端說:“那,徐隊晚安。”
然後還不待徐端回應,又“咣”地一聲迅速拉上門,在梁錦宜後跟上。
“師姐,師姐,你給我說說嘛,你不是去相親了嗎?怎麽是和徐隊一起回來的?”
梁錦宜還是沒回答,直接走到客廳把手上的玫瑰花、包和紙袋一起放到茶幾上,順便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哇,玫瑰誒!”箏看見茶幾上的花,立馬彎湊上去,聞了聞,“好香呀!”
然後又壞笑著起,用肩膀撞了一下梁錦宜,“師姐,這花是相親對象送的,還是徐隊送的?你倆是不是……嗯嗯?”
箏壞笑著把兩食指靠在一起朝比劃,梁錦宜剛被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抬眼又看見這手勢,立刻又被水嗆到。
箏抬手幫拍背,裏咕噥著:“誒,師姐,你也不能因為回避我的問題,就故意又整被嗆到這套吧,糊弄糊弄別人行,在我這兒,你可糊弄不過去,今天必須給我老實代哈。”
梁錦宜手捂著,又咳嗽了一陣兒,然後紅著臉,拿眼睛瞪向箏。
“好,回答你,不是!”
“什麽不是?”箏皺眉,不知道梁錦宜沒頭沒腦地回答的是問的哪個問題。
“花不是徐端送的,我也不是和他一起回來的,隻是門口偶然到的,這樣答你滿意嗎?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一口氣說完,梁錦宜抓起自己的包和紙袋,立馬閃回房鎖門,作一氣嗬。
靠在門後心跳的飛快,好像再晚一秒,越來越漲紅的臉就會立馬破的謊言一樣。
箏站在原地,手指著梁錦宜的臥室門詫異道:“哎,師姐你今天不洗澡就睡啦?”
在門後又站了一會兒,沒見箏再敲門追問,梁錦宜才把手上的東西丟在地上,慢慢挪回床邊,一下子癱倒在床上。
這一晚上過的也太不真實了,去之前怎麽也不會想到今天的相親對象居然是徐端。
連老師都開始幫他了,現在究竟要怎麽看待徐端追這件事,到底是好還是壞?
還有他今天跟講的那些,他和桑晴的過去,他說一點也沒喜歡過桑晴,可以信嗎?
徐端說他對是一見鍾,那一年裏是礙於那個約定才沒有說出口,可他們約定的那一年過了呢,他為什麽也沒有對有任何表示?
還有沒有勇氣問徐端的那個,還未開口告白就收到的拒絕消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對的喜歡,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深藏已久?是假意還是真?
實在是看不清楚。
翻來覆去想了好久,也想不通。
這些纏在腦子裏,剪不斷理還,纏得頭疼。
不想再繼續想了,梁錦宜煩躁的一把拉過被角蒙在頭上。
門口的敲門聲又適時地響起。
又拉下被子,輕歎一聲,但沒,繼續裝死。
現在不想再應付箏這個小八卦。
可敲門聲卻沒停,依舊“篤篤”地傳進耳朵裏。
“師姐,你睡了嗎?沒睡就起來開一下門,有個東西要給你。”
“師姐,你沒睡呢吧?我看見門下有燈。”
“師姐?”
梁錦宜最終不了箏的聒噪,裝死無效,一骨碌坐起,應聲:“別喊了,來了!”
梁錦宜又歎息了一聲,起去開門。
可門一打開,箏上來就手的服,被嚇一跳,連忙後退一步,抱住自己驚道:“箏你幹嘛!”
箏晃著手裏的東西,無奈地看著說:“師姐你那麽激幹嘛?我一生能把你怎麽樣?是徐隊跟我說,你後背可能被熱咖啡燙到了,讓我過來幫你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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