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宋和盯著電腦上的卷宗,頭也沒抬地說。
許佳薇獻寶似的把裝著早餐的保溫袋往宋和眼前一晃,“我媽今早上做了三明治,我特意給你帶了一份來。”
宋和手拂開保溫袋,沒什麼緒地回,“謝謝。”
宋和很喜歡許母做的菜。
大學時,只要許佳薇周末一回家,宋和就會無比期待起來。
那時,許母剛剛辦理病退,為了彌補多年來因為忙碌工作對兒造的忽視,許佳薇每回回學校,許母都要給準備一大袋子吃的。
四個人的宿舍,除了許佳薇與宋和是本地的,另外兩個生都是來自外省。
起初,許佳薇抱著“關外地同學、人人有責”的想法,十分大方邀請兩個外地同學品嘗許母的手藝。
外地同學只聞了一下味道,就客氣地表示——“謝謝哦,我最近正在減呢”,然后逃難似的逃出了宿舍。
反倒是同為本地人的宋和對許母的手藝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像什麼醋倒多了的糖醋小排、烤糊了的翅膀、得能崩掉后槽牙的小餅干……通通都來者不拒。
宋和的此種行為,極大地提升了許母的信心。
久而久之,許母的廚藝雖然離廚神還差十萬八千里那麼遠,但至能讓人咽得下去了。
許佳薇見宋和對自己帶來的三明治興趣缺缺,便知道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氣。
“親的,我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嘛。”
許佳薇祭出撒大法。
“今天早上,我媽已經幫你教訓過我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以后跟你有關的事,我再也不會瞞著你了。”
“還有……”
宋和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在許佳薇的上。
那目冷淡得讓許佳薇忘記了后半
截話。
“其實,你在我面前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的。”
“也不用我一生氣,你就來跟我道歉。”
“也不用因為顧知周而特意討好我。”
許佳薇神僵。
十幾秒后,才自嘲似的勾起角,“你這是打算和我劃清界限嗎?”
“不,我沒這樣想過。”
宋和頓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話,你依舊是我的朋友。”
不是“我們依舊是朋友”。
而是——“你依舊是我的朋友”。
宋和的話看似把主權到了許佳薇的手里。
但許佳薇非常清楚,宋和才是把控這段友能否繼續下去的人。
許佳薇沉默了一瞬,“條件是什麼?”
通宵未眠,再加上了不的煙,宋和的聲音有種病態的沙啞。
“以后律所的事,不要再去麻煩顧知周。”
許佳薇吸了一口氣,沒有立即回答。
抬眸看向墻壁上的書柜,上面除了文件和各種法律書籍以外,還有幾座獎杯。
——年度最佳新人律師、年度十大杰出青年律師、年度十大優秀律師……
工作不過五年,宋和就把業界能拿的獎拿了一個遍。
外面的人都說,這些獎都是律師協會用來結顧知周的。
只有許佳薇知道,宋和是實至名歸。
與這樣一個專業能力過、還有顧知周這個金主當靠山的伙伴合作,許佳薇非常清楚自己能從中益多。
但如果在一段里,一個人一直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而另一個人必須長時間地卑躬屈膝……
不管這段曾經有多深厚,兩個人一起度過一段怎樣開心的時,也會在這種長期失衡的狀態下慢慢變質的。
許佳薇回答,“我需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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