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班長私下裏和顧惜朝相得還不錯,顧惜朝也就沒跟他客氣,順手就把鏟子遞給了他:“給你。”
看到顧惜朝將手裏的東西給了徐峰,自己則走到一旁在草地上坐下來,周懷謹眼裏冷冷的意味終於緩和了一些。
他心裏想徐峰這小子還算機靈,能不能進特種大隊另說,但至搞後勤這塊是一頂一的好手,這也算是發現徐峰的一個優點了。
正在賣力做飯的徐峰一定想不到他歪打正著,了周懷謹的法眼。
周元和高有兩人還在纏著周懷謹刨究底地問關於特種大隊的事,周懷謹給了這兩人一人各一下子:“不好好練基本功,做夢。”
兩人哭喪著臉,想著這下子完了,軍校是考不上了,進特種大隊功名就也是沒希了。再等一年義務兵服役期限結束了,隻能收拾東西回家了。
周懷謹讓哭喪著臉的高有去將顧惜朝和曾月過來,等兩人過來了,周懷謹帶著們往另外一邊走了走,離紮營的眾人遠了些。
他還沒開口,麵上卻已寫滿了肅然。
“今天下午在樹林裏發生了什麽?誰說?”
顧惜朝沒什麽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曾月漲紅了臉,更是提都不想提。
周懷謹火眼金睛,這一路上能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學員們的這些恩恩怨怨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更何況是跟顧惜朝有關的。
最後還是曾月憋不住了,哽咽著將事說了一遍。
周懷謹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複又抬起修長的食指,指了指顧惜朝:“哦!幫了你,你呢?”
說話間,他又將頭轉向曾月。
曾月理虧,卻委屈得跟才是那個到傷害的人一樣,兩眼淚汪汪的,就是不說話。
周懷謹聲音低沉,卻帶了幾分薄怒:“給顧惜朝道歉。”
曾月氣得耳朵都紅了,看著周懷謹一個“不”字就要口出。
沒等說出來,周懷謹喝了一聲:“道歉,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迫於周懷謹的力,曾月不不願地轉過去,帶著些別扭的語氣對顧惜朝道:“對不起。”
顧惜朝趕擺了擺手,不是和曾月客氣,是本就不想和曾月有過多的牽扯。
“不用。”
這件事這才算了結了,周懷謹還不忘用帶著些敲打的語氣說:“你們在這裏一天,就一天是我手下的兵。我對我手下的兵是什麽要求,相信你們也都清楚,這樣的事我不希再發生。”
話雖然是對著兩人說的,但是周懷謹的話語間分明是意有所指。曾月不敢反駁,但心裏已經很不是滋味。
夜裏的山風帶著涼意,大家在山裏生起一叢篝火。班長們帶著學員們唱軍歌,唱了一首又一首。
氣氛變得輕鬆起來,有些學員甚至主展示才藝。
不知是誰嚷嚷了一句,說:“周教也來一首唄。”
這話一出,大家唰唰唰地把目轉到了坐在一旁的周懷謹上。
周懷謹的眉眼俊朗剛毅,即使拉練了一整天,臉上也沒有什麽疲態。此刻,他和眾人坐在一塊兒,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親和。
麵對眾人熱烈的目,周懷謹似乎無,隻是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顧惜朝上,然後開口:“我的歌隻唱給一個人聽。”
話音落下,人群裏一陣,都在討論那個人是誰。
人群裏傳來一個男學員的聲音:“笨,是周教朋友呀。”
顧惜朝沒有聽他們討論,隻是在周懷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心仿佛被敲了一下。
全像是湧過一陣電流,忽地了一下。
周懷謹說,他的歌隻唱給一個人聽。
那個人,那個人……
顧惜朝甚至不敢去想。
以前周懷謹讀軍校時,要沒收手機。
有一次,周懷謹兩個星期沒有聯係。
那時候胡思想,他為什麽不聯係,他是不是在學校裏認識了其他生。
後來,終於等到周懷謹的電話。
他告訴,由於訓練需要,他們所有人都被沒收了通信設備,但隻字未提他那訓練是什麽。
雖然不懂事,但也隻字未問。
那時候他對說,他新學了一首軍歌,想要唱給聽。
顧惜朝張口說好,周懷謹磁的嗓音在電話裏響起,即使隔了千裏,仍然覺他就在邊。那首歌《軍中綠花》。
當他唱到“故鄉有位好姑娘,我時常夢見”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似乎覺得他的頭哽了一下。
他倆一塊長大,那是第一次聽他唱歌,也是唯一一次……
顧惜朝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人群也還在,篝火劈啪作響。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他們後的林間傳來,卻沒有人注意到。
忽然間,幾道黑的人影衝進了他們中間。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讓還在嘻嘻哈哈的學員們來不及反應,就有幾個人被闖進來的黑人擄著跑向林。
眾人忽然想起在拉練之前班長們給他們打的預防針,說是在拉練的途中會發生一些特殊況,到時候要看他們每一個人的應對措施,將會打分反饋到部裏。
他們知道整個軍訓的過程都是在打分的,部裏在軍訓結束後分配新部人員的去向時,會據他們在軍訓中的得分和在不同方麵的特長,進行考量。
這一天的拉練還算順利,以至於許多學員放鬆了警惕,以為所謂的拉練就是負重走一走跑一跑,再做一做大鍋飯,唱一唱軍歌就過去了。
遇到這樣的突發況,學員們突然就慌了起來。
學員們尖著,男學員們也手足無措,過了幾十秒,有幾個反應快的終於采取了應對措施,追上前去和黑人纏鬥解救被綁架的學員。
然而一群人在這樣張的時刻,本就不記得幾個班長教他們的那些近搏擊了,僅憑本能對黑人又捶又打。可是那些黑人如鋼鐵一般,毫不為所。
也是,他們這一幫人怎麽會是那些黑人的對手。那些黑人,本來就是他們拉練中的一個重要環節,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扮演黑人的都是部隊裏的軍人,他們怎麽打得過。
一時之間,場麵十分混。
顧惜朝也加到解救戰友的隊伍當中。
這邊被綁走的是蘇眠,幾個離蘇眠近的學員都在跟黑人撕扯著,想要把蘇眠搶回來。
但是綁著蘇眠的那人是男,人高馬大又是當兵的,們幾個學員本敵不過。
顧惜朝被那個黑人反手一揮,退後了幾步。正要再上前去時,忽然看見遠的幾個黑人竟然朝周懷謹奔去。
周懷謹不過是一個人,而向他奔過去的竟然有三個人。三個人速度都很快,眨眼的瞬間就到了周懷謹麵前,同周懷謹纏鬥了起來。
顧惜朝腦子一片空白,想都沒有想,就力向周懷謹那邊撲去。
作訓服的口袋裏裝著軍刀,顧惜朝一手揣進自己的口袋,出軍刀,對著背對著正在和周懷謹搏鬥的那個人,抬手就是一刀。
那人似乎覺到了顧惜朝的手和刀揮在半空中帶起的驟風,靈敏地一個閃閃了過去。顧惜朝再次抬手,對那人追不舍,像是懷了滔天怒意。
周懷謹忽地出手握住顧惜朝的手臂,輕輕地叩了一下。
他用的巧勁兒,顧惜朝並沒有覺到手腕疼痛,可手中的刀卻落到了地上,直接到了泥土裏。
襲擊周懷謹的三個黑人將麵罩摘了下來,眼的麵龐有一張十分悉,顧惜朝想了一下,忽然驚喜地道:“林兆威!”
林兆威是特種突擊大隊的員,主要負責狙擊,在Y國撤僑時,顧惜朝見過他。
剛才那形驚出了顧惜朝一冷汗,兒忘記了,這隻是拉練途中安排的一場考驗他們的任務。在周懷謹險境之時,甚至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弱子,毫不猶豫地選擇幫助周懷謹。
林兆威挑了挑眉對顧惜朝笑:“我說顧翻譯,你這下手也太狠了。”
本來是沒有安排他們幾個襲擊周懷謹這一出的,他們是臨時起意,想和周隊過過招,哪知道會有一個姑娘衝出來“解救”周隊。
顧惜朝被林兆威這麽一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都是你們周隊教得好。”
林兆威挑了挑眉,看著周懷謹吹了聲口哨,有樣學樣:“都是周隊教得好。”
在Y國時,他就發現了,他們周隊和顧惜朝似乎有些糾葛。
周懷謹懶得理林兆威,隻是吩咐他帶人回去。
他們這邊停了,其餘的黑人也都停了下來。
這次周懷謹安排夜襲的人是特種大隊的隊員,別說是這群學員,像徐峰他們這樣的二年兵想從他們手中搶回被拉走的學員都很難。
周懷謹要考驗的是大家的警覺和麵對突發事件時的應對,顯然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讓周懷謹失了。
一場虛驚過後,周懷謹讓眾人整隊集合。
“拉練是帶你們出來磨煉磨煉,不是讓你們來山裏郊遊的。遇到急突發狀況時,你們就是這樣給我應對的?你們班長平時教你們的那些呢?”
無論是從前在一起時,還是從Y國回來之後,顧惜朝很看到周懷謹這個樣子。
他一定是經曆了無數的生生死死,所以在學員們的每一次訓練中,他對每一個細節都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因為他知道,在訓練中的每一次懶,在以後的實戰中,都會是致命的疏。
這樣的周懷謹讓更能夠會到他職業的神聖,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鐵軍人。
第二天的拉練開始,大家打起了十二分神,生怕又有什麽突發況出現。
幸而一路上還算平穩。
到了中午,三個班長將三個班的人打了,男搭配五個人一組,每一組可以分到一張地圖。
下午的拉練是據地圖上所標的坐標點,在晚上八點之前到達指定的地方紮營。
顧惜朝、蘇眠和賀小玲以及兩個男生李、李鑫分到了一組。
怎麽使用地圖,這是之前他們學過的一個科目。
顧惜朝和賀小玲還好,多多會看一點。蘇眠就不行了,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況且這樣的地圖上,隻要錯一個坐標格,便是謬以十裏。
男生似乎對這種東西要更敏些,李鑫和李之前在這個科目的培訓中表現都還不錯。特別是李,他本就是一個戶外好者,所以對看地圖算是比較悉的。
於是五個人以李為首,拿著地圖出發了。
他們每一個組分到的地圖不同,雖然最後要到達的地點是統一的,但地圖上的路線是不一樣的。
他們隻需要按照地圖上的路線前進就能順利到達,當然也可以不按照地圖上的路線,但要保證能夠到達既定的地點。
周懷謹設定這一拉練項目時,遭到了政委餘建國和團長任保國的一致反對,他們認為這樣做的風險太大,學員們很容易在山中迷路。
周懷謹覺得這個項目在他們今後的工作中很有幫助,堅持保留,並做好了相應的措施。
因為有了李,顧惜朝他們這一組十分輕鬆。
他們的路線中有一段是要沿著一條河走,這算是一個比較明顯的地標。
秋日的河邊,景秀麗,樹葉都變了金黃,紛紛飄落。幾個人不不慢地走,別說還真有點像秋遊的意思,這種心可千萬不能讓周懷謹知道。
在河邊走了一段,又向河的右岸拐,走進一座山裏。
李看了看地圖,告訴大家隻要翻過這座山,到達穀底,再上到另外一座山的山頂,就是今晚要駐紮的地方。
他們對李的實力絕對認同,就這樣跟著李走。
上山的路十分費勁兒,幾個人都爬得氣籲籲,終於到了山頂,可以遠眺到對麵那座山的山頂。山頂很平緩,看上去應該就是要去那個地方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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