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禾舒的影消失在地下停車場,裴晏打開手機,編輯出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當天晚上七點,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裴總,關于那個孩子的信息,我整理一個文件,發到你郵箱里了。”
裴晏‘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他看了眼正在陪兒玩玩的人,黑眸幽暗,走進書房。
正如裴晏當初和江禾舒說的一樣,他不是好人。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管或問江禾舒的私事,但裴晏就是想知道,究竟是個什麼人,讓江禾舒愿意為了它舍棄自己的生命。
裴晏點開郵箱里的那個郵件,里面記錄著江禾舒每一次的產檢信息。
他掃了一眼就略過了,不知為何,看到這些信息他心底就不太舒服。
其實也正常,畢竟江禾舒現在是他老婆,看到曾經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心里到不爽是應該的。
他今天會嘲諷江禾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本不是所謂的吃醋或者喜歡江禾舒。
一個大腦思維正常的男人,對自己的妻子有占有,這不是很正常嗎?
裴晏在心里這麼想著,一邊控著鼠標向下。
最終,他的視線落到江禾舒生孩子的日期以及地點上面。
這一串數字和文字對裴晏來說,非常悉。
他腦海里浮現之前在z市醫院的走廊里,江禾舒看到兒出生證明時,驚愕的眼神。
怪不得江禾舒會驚訝,原來,和顧璟的孩子,跟裴穗安在同一天、同一所醫院出生。
實在是太巧了。
裴晏繼續向下,看到了一張照片,掌大的嬰兒雙眼閉,渾青紫。
再往下,就是一個名顧祺瑞的死亡證明。
顧祺瑞,這個連名字都承載著好祝福的孩子,在出母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心跳。
對于這個結果,裴晏不算特別驚訝。
如果這個孩子還活著,按照江禾舒對待孩子那麼重視的態度,江禾舒肯定會一直帶著那個孩子。
可從他認識江禾舒開始,就沒見過江禾舒的孩子。
文件的最下面,是一張照片,江禾舒躺在病床上,臉如紙般蒼白。
病號服穿在上都空的,兩眼無神地著天花板。
僅僅是一張照片就能看出江禾舒當時的狀態非常的差,像是病膏肓的病人,隨時都能離開人世。
裴晏心臟驟然一疼,口像是塞滿了棉花,沉悶難。
他能想象到失去孩子的江禾舒會多麼痛苦,因為他有孩子,也經歷過失去孩子時焦躁不安、失魂落魄的滋味。
不過……
裴晏看著這份文件,深眉,狹長漆黑的雙眸晦暗不明。
上面顯示著江禾舒從懷孕到生產期間所有的產檢報告,結果都顯示一切正常。
按理說,這是一個發育良好的孩子,可為什麼一出生就沒了呼吸呢?
真是意外缺氧致使的死亡,還是另有蹊蹺?
在商業圈混跡多年,見慣了各種謀詭計的裴晏,下意識更偏向后者。
可若真是人為,又會是誰做的呢?
裴晏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發出一串有規律的清脆的聲響。
之前他聽說過顧璟早在三年前就出軌了,丈夫和妹妹暗通款曲,還污蔑江禾舒不會生孩子,那這個孩子會不會……
正想著,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裴晏回神,門口傳來江禾舒的聲音:“可以吃晚飯了。”
他關上電腦,收起所有思緒,起向外走去。
有外婆和劉阿姨在,家里比之前更熱鬧了許多。
而有劉阿姨的心照顧,外婆神狀態很好,看著都比以前都胖了不。
江禾舒非常激裴晏和裴以及劉阿姨。
自從得知外婆生病后,一樁又一樁的事出現需要理,應接不暇,顧不上外婆。
好在有裴晏等人的幫忙,讓沒有后顧之憂。
吃過晚飯沒多久,劉阿姨就煮好了中藥。
江禾舒捧著這碗烏漆墨黑的藥,不皺起眉。
沒吃過中藥,但嗅著這撲鼻而來的苦味,就知道味道不會好。
江禾舒從小就非常怕苦,看了幾秒,都沒有。
余看到裴穗安正在看著,江禾舒覺得自己這個當媽媽的要給孩子做榜樣,深呼一口氣,仰頭一口飲盡。
“媽媽好厲害!”裴穗安知道在喝藥,鼓起掌來。
江禾舒卻笑不出來,口腔里留著一奇怪又苦的味道,胃里也在翻滾難,極力克制著才沒吐出來。
沒有說話,臉已經皺了包子,起準備去衛生間,下一秒,耳邊響起一道男聲。
“張。”
江禾舒下意識照做,一顆水果糖送進里,甜意讓皺的眉漸漸舒展開來。
過了許久,甜意過了苦,江禾舒才開口:“謝謝。”
裴晏微微搖頭,起走了。
劉阿姨說:“爺從小就面冷心熱,話不多,但知道疼人,這不,看到夫人喝中藥,立即就去拿了糖,怕苦到夫人。”
外婆認同地點頭,“是,小晏雖然不會說甜言語,但人踏實可靠,知道關心禾舒的。”
就比如帶著禾舒去看中醫調養,這個外婆都沒想到這一茬,裴晏想到了。
劉阿姨笑了,說:“爺只不過不當著咱們的面說甜言語,背地里和夫人不一定怎麼……”
剩下的話雖然沒說出口,但意思很明顯。
和外婆對視一眼,兩人笑得都意味深長。
這坐在一旁的江禾舒非常尷尬,抱起裴穗安找個借口就跑了。
剛走出幾步,聽到后外婆說:“禾舒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太薄,說幾句就臉紅害。”
江禾舒臉上的熱意更重了幾分。
外婆和裴呆久了,都會打趣人了!
……
就在江禾舒和裴穗安準備睡覺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裴晏穿著黑的居家服,高長,寬肩窄腰,材比例完。
對上江禾舒疑的眼神,男人解答說:“我聽說家長要給孩子讀睡前故事,我特意買了本話書。”
江禾舒視線往下,看到了裴晏手里拿著的書,上面寫著幾個大字:365夜睡前故事。
說著話,裴晏聲音低了幾分,眉眼間染上幾分自責。
“聽到別人說,我才知道我這個爸爸做得多麼不合格,我從來沒有沒和穗穗講過話故事。”
聞言,江禾舒就不再說話了。
裴穗安也很好奇,烏黑的大眼睛一直看著裴晏。
裴晏讓躺好,又看向江禾舒:“我只是講個故事,講完就走,你該睡覺睡覺,當我不存在就好。”
他說得輕巧,他一個大男人站在跟前,江禾舒怎麼當他不存在?
江禾舒微笑著點頭,“你講你的,我還不困。”
裴穗安卻說:“穗穗要媽媽抱著聽爸爸講故事。”
除了原則的事,江禾舒很拒絕,這一次也不例外。
就這樣,江禾舒抱著裴穗安躺在床上,聽裴晏用他那低緩悅耳的嗓音,徐徐念出話故事。
起初,江禾舒毫不困,可逐漸地,思緒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等再睜開眼睛,就發現天亮了。
當然,這并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竟然自己被裴晏抱在懷里!
江禾舒愣住許久都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昨晚明明睡在裴穗安的房間,怎麼一覺醒來被裴晏抱著?
這是夢?還是幻覺?
江禾舒一時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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