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應聲, 神間頗有些無法言喻的尷尬, 接著道:“趙誠貞此人, 坊間有個外號, 百姓戲稱其為……生在草民堆里的琰郡王。”
“什麼意思?”謝堯臣下一挑,不快道:“跟本王什麼關系?”
張立覷他一眼,了下, 頷首道:“就……趙誠貞游手好閑, 潑皮無賴, 素無正經生計,全靠家里養著。”可不是看起來和他們王爺一模一樣嗎?
謝堯臣:“……”
此話一出,謝堯臣只覺一怒意團在了心間,但想想自己在外頭的名聲,他竟是無法反駁。
謝堯臣不耐煩道:“別扯這些沒用的,說正經事。”
張立應聲, 接著道:“趙誠貞此人素來游手好閑, 是個潑皮無賴, 旁人見其便煩, 無人肯與其過多搭話, 故也沒什麼注意其行蹤。虧得今日鐘年打聽, 我等才細查了一番,發覺此人之前去過建康府,而且京里和他打道的幾個人,也曾私下里用過其印子錢,放錢路數,同建康府那頭的人如出一轍,此人又有宮中背景,若是不出所料,他便是京中接頭之人,而放印子錢意嫁禍王爺的人,八是……”
張立看向謝堯臣,謝堯臣輕笑一聲:“皇后。”
他其實一直都清楚,此事不是皇后和太子,就是端順王和貴妃,但他必須找到證據,才好確定是誰。
如今看來,是皇后。會找人,找趙誠貞這麼個游手好閑的潑皮無賴,大多數人不會想到他與這等要的事相關。
謝堯臣神間若有所思,走到架子上下一條棉巾拭脖頸的汗水,的上半,材壯卻白皙,不似辰安,略深,似被太曬過。
他忽地想起一樁事來,昨日早晨王妃過來找他,言語間問及祝東風,轉頭就去查趙誠貞,莫不是昨天過來,其實是想要提醒他?
八是了!再轉念想想自己說的那些話,謝堯臣蹙眉嘶了一聲,一時心間又生悔意。
他只想著此事與無關,沒必要知道,怎知卻擋了一片好心。
可是從何知道趙誠貞的呢?得找機會問問。
他邊拭汗水,邊在屋中緩緩踱步。
建康府放印子錢那批人必須得去理掉,否則放在那里,但凡給皇后一點機會,就能給他致命一擊。
快過年了,他必須在年前就將這件事理掉,否則年后各國使臣覲見,說一個月離不了京。
明日就得抓啟程。
只是他走后,皇后怕是得當個機會,更賣力的抓從他邊找證據,屆時王府和宋尋月,許是眼里尋找證據的要突破口。
前世便是親后,他討厭宋瑤月聒噪,一直離府未歸。誰知宋瑤月不知在何聽了何人挑唆,在府里舉辦宴會,廣邀賓客,引狼室。
如今看起來,宋尋月不是個虛榮的人,應當不會做這種事,可皇后還是得防。
謝堯臣想了片刻,對辰安道:“找個人把梔香來。”隨后起披了件服。
辰安領命出門,派了個人去找梔香,半盞茶的功夫,梔香便已小跑著進來,行禮道:“拜見王爺。”
謝堯臣抬手示意起來,吩咐道:“本王得出去一陣子,這些時日,你要多看護王妃,尤其要留心京中與皇后和太子,走得較近的家族,無論大小事,凡與王妃相關,每日傳書一報。”
梔香恭敬應下:“是!”
謝堯臣靜默片刻,看向梔香,神間頗有些認真,道:“再和王妃說一聲,趙誠貞本王已知,不必再費心去查。”
經此一事,他基本已經明白,宋尋月將他當做一繩上的螞蚱,無論有多小作,都不必擔心會坑害他。
很多事不愿告訴自己,一來是自己之前的言行,就是拒于千里之外,二來……許是他廢之名遠揚,覺得與其告訴他,不如靠自己。
思及至此,謝堯臣一聲自嘲的笑,抬抬手,示意梔香下去,轉頭對辰安和張立道:“你二人收拾行李吧,明日一早便走,走之前把寄春給本王來。”
吩咐罷,謝堯臣便轉進了凈室,去沖澡沐浴。
第二日,謝堯臣罕見早起,天未亮,他便已用過早膳。
寄春被傳進屋的時候,辰安正在伺候謝堯臣系大氅,此次他著并不惹眼,固定大氅的細金鏈都換了銀鏈。
寄春眼睛都不敢看,乖乖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
謝堯臣道:“本王要出門半月,年前回來。這幾日,照顧好王妃。”
寄春頷首應下:“是。”
“過來。”謝堯臣朝招招手。
寄春看了他一眼,正見他從桌上拿起什麼東西。寄春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謝堯臣給一串鑰匙,道:“將這給王妃,跟說,從今日起,王府由打理,自若有所需,自己那點嫁妝就別了,都從王府賬上出便是。”
自柳如一事后,他這心里當真愧疚!
若非前世宋瑤月那一番折騰,他今生何至于這般杯弓蛇影?若從一開始娶的就是宋尋月,許是見穿一群青立于月門外的那天,他就“見起意”了,何來這許多顧忌?
哎……他之前也想不到,同一個家里的出來的姐妹倆,差別居然這麼大。王府本就缺個管事的人,再加上他有心彌補,正好兩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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