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叔,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宋楨予看著眼前一黑的男人溫聲詢問著。
眼前的男人,整個人眼可見的蒼老了下來,尤其那一頭白發,格外的刺眼。
從將母親下葬後,宴奚臣獨自一人在墓地待了一晚,待他們在見到他時,他頭發已經全白了。
所有人都驚了。
“打算?到走走看看吧。你們以後若有需要幫助的,去宴家,找許安。”
宴奚臣看著眼前三個男人,淡聲叮囑著。
從鄧千梨離開後,宴奚臣整個人都格外的冷漠冷了,在無任何人可以他的緒。
“宴叔,你不會……”
聽著男人代後事般的話,宋越欽張的看著他。
“我不會做傻事的。”
宴奚臣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神淡淡。
他答應過,不會做傻事的。
說完,不待他們回答,他轉離開了,直的脊背不知何時已經彎了下來,背影蕭瑟寂寥。
出了墓園,宴奚臣沒有任何目的走著。
“聽說了嗎?不遠有個青城寺許願很靈。”
有兩個小姑娘從他麵前走過。
“青城寺許願是很靈,但是聽說要三拜九叩,拜上那四千臺階才能被上天聽到,四千臺階啊,普通人爬上去都累的夠嗆了,還要拜,還要跪,一個步驟都不能錯,還不能吃任何東西,不能休息,連水都不能,這哪個能堅持下去?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好嗎?這就是折磨人的。這能爬上去的都沒幾個,哪來什麽願實現。”
青城寺,宴奚臣呢喃了下三個字。
他有了要做的事了。
——
青城寺。
“師父,師父,有人真的上來了。”
正在打掃寺院的小和尚看著下方跪拜著上來的男人瞪大了眼,趕丟下掃把跑回了院中,大聲喊著。
“施主所行,所求何事?”
聽聞小和尚說有男人真的跪了上來,悟安來到了已經疲力盡的宴奚臣麵前。
男人跌坐在地上,一頭白發,汗水浸了他的發,他的子早已被磨破了,膝蓋一片模糊,修長的手指也早已淋淋的,臉蒼白,沒有毫。
一步一步爬上來,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一時站不起來。
“為吾妻求平安。”
宴奚臣抬頭看著眼前眼神悲憫的悟安,不知為何,口了自己所求,嗓音啞的幾乎聽不清。
他一天沒喝水,也沒吃飯。
“施主,進去燒炷香吧。”
悟安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男人,對上那雙深不見底滿是深的眼睛,對側跟著的小和尚點了點頭,小和尚趕回了廟中。
宴奚臣撐著自己搖搖墜的子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緩慢的踏進了寺院,走到了正殿。
他看著殿中笑得一臉和善悲憫眾人的佛像,他垂下了頭,虔誠的跪在團上拜了三拜。
“祈願吾妻來生一生順遂平安,無災無難。”
在他心中,一直是他妻子。
“施主。”
小和尚趕將上麵刻著繁複文的香遞給了宴奚臣。
“謝謝。”
宴奚臣雙手接了過來,將香點燃,然後鄭重又虔誠的下。
看著男人每一步都十足十用心完,悟安神溫和。
“施主所求,會如願的。”
那位夫人下輩子,會一生順遂平安的。
鄧千梨的順遂平安,是宴奚臣一步一步求回來的。
……
接下來十年,宴奚臣都常住在了青城寺,期間下山了一次理宴父宴母的葬禮又回來了,每日跟著悟安誦經祈福,抄佛經。
宋楨予他們一旦空了就會來陪他,不過每次都會被宴奚臣嫌他們吵待不了多久就趕走。
……
最後……他長眠在了青城寺後山這些年自己種的向日葵花圃中。
臨終,他睜眼看了看如當年走一般的好天氣,又看了看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看著盛開的向日葵就好像又看到了曾經笑靨如花的小姑娘,最後,手上握著一支向日葵永久的閉上了眼。
我終於可以來找你了。
下輩子,我們再也不要錯過了。
“宴叔——”
收到小和尚傳的信,宋楨予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上山,看著麵帶解微笑離世的男人,忍不住跪在了地上痛哭著。
母親走了,被他們心中當做父親一樣的人也離開他們了……
宴奚臣被三人葬在了鄧千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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