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趴在地上,抬頭先是看到兩隻高訂的皮鞋正站在自己的頭頂,距離近得好像已經踩住了散開鋪在地上的頭發。
再抬頭向上看,一雙淡褐的眸子也正向下看著。
倒黴!
這是心裏最先生出的想法。
不錯的第一覺竟然不是獲救時的欣喜,而是想找個地鑽進去。
為什麽他總是看見最狼狽的樣子。
簡白不用照鏡子都能想象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上黑的襯和子都在地上沾了一層灰。
半邊臉剛剛都被在地上,此時也一定沾滿了灰塵。
頭發因為拉扯皮筋早就崩飛了,此時全都散開,披在上。
看起來一定像個剛從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這個樣子最不想被厲霆琛看見。
甚至能想象到他心裏想的,他一定在嘲笑:看吧,沒有我護著你,這就是你的下場。
這次要不是我出手,你的手指頭都沒了。
以後別說雕刻,吃飯都得用左手。
簡白慘白著臉,從地上爬起來,站起,不敢看厲霆琛的眼睛,低著頭說了一句謝謝。
等再向四周看時才發現,屋裏剛剛進來的五個男人,除了還在挾持著林小雅的那個瘦猴,都已經被打倒在地。
看那四個人倒的位置,三個在展翼的周圍,隻有那個黑貂老大在厲霆琛的腳下。
厲霆琛正甩著拳頭,活著指間的關節。看著簡白微瞇了下眼,沒說話。
展翼則站在他旁邊,冷冷地盯著還挾持著林小雅的瘦猴。
“放了,我讓你走!”
剛剛把林小雅一隻手在玻璃櫃上的瘦猴,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用匕首在林小雅的脖子上,眼中帶著殺氣。
“小子,你這手……林門的?”瘦猴這話是對展翼說的。
簡白有些吃驚地看向展翼,知道他手很好,但卻沒想過他會是林的人,門?難不他還是個和尚?
不自覺地看向厲霆琛,完全是習慣。
沒想到他正看著。
看到他的目中含著些許笑意,簡白趕收回眼神,不敢再看他,總覺他在嘲笑自己。
“你放了,我不追究你們今天的事。”簡白生怕把那個瘦猴急了真傷了林小雅,沒等展翼說什麽,向前走了兩步,站到展翼前。
“小心!”
還沒等簡白腳落穩,一道寒就向著了過來。
被人從後麵拎著領拉了回去,眼前一隻手一下接住了那道寒。
正是瘦猴手中剛剛拿的那把匕首。
簡白被人一扯,腳下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正好撞進一個人的懷裏。
“你還能再笨點兒嗎?”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下來,一下一下撞著的耳。
“我、我隻是不想他傷害小雅。”簡白覺自己現在就像個白癡,送上門讓人刺。
可又實在想不明白,那個瘦猴為什麽會在這種況下還要向擲出匕首。
他們一開始也並沒想要的命,現在他一個人於劣勢,按常理來說,簡白已經說既往不咎,隻要放了小雅他們就可以安全離開。
正常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手的,這……實在不合常理。
厲霆琛似乎看出了的疑,“這就是亡命徒和正常人的區別。
他們把完任務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信譽是第一位的,在這種況下他還是會選擇斷掉你的手指。
我一直都說你不適合這一行,以你自己的能力和心智無法在這一行裏立足。”
如果是之前簡白一定會反駁,認為隻要自己手藝好就一定能在這一行裏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是現在,知道那是自己見識太淺薄了。
自己真的如同掉狼群中的羊,隻要那些狼想,分分鍾就能把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次簡白破天荒的沒反駁,反倒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角牽起一抹自嘲的笑。
厲霆琛以為自己會因為來之不易的認同而覺到高興,可他看到耷拉下的雙肩還有失去彩的眼睛,反而更希看到之前揚著下和他頂的勁頭。
“你……”
他還沒說什麽,一道寒閃過,隻聽一聲慘,瘦猴一隻手捂著耳朵,另一隻手也沒控製住林小雅。
展翼長臂一舒,把林小雅從櫃臺裏是提了出來。
簡白一下衝過去,把林小雅拉到了自己後,護了起來,“小雅,別怕,沒事了!”
這時才看到,剛剛瘦猴的那把匕首此時正釘在他後的牆上,上麵還沾著。
而瘦猴捂著耳朵的指正向外滲著鮮紅的。
“還好你剛才要取的是簡小姐的手指,如果你要是想傷命,我這一刀就不是要你半隻耳朵,而是要你的小命了。”展翼一臉肅殺之氣。
與平時總是臉上掛著笑,一副笑麵虎的樣子截然相反。冷得讓人看了從骨髓裏向外滲寒氣。
瘦猴臉慘白,“這位兄弟,我今天認栽,能不能留個姓名,以後我們兄弟繞著您走!”
展翼輕笑一聲,“是繞著我走還是準備暗中給我下黑手?不過無所謂,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展翼。”
瘦猴抱了抱拳,“我瘦猴不是那種人,展先生,今天您高抬貴手放我兄弟一馬,來日有機會定會報答。”
簡白沒想到這個看著像個瘦猴的人,外號竟然真的就是瘦猴。
瘦猴來到另外四人邊,他們都是被打暈了,瘦猴從衛生間舀了些涼水把他們都淋醒了。
五個人恭恭敬敬地就要退出去。
“等等!”厲霆琛突然出聲,給五個人嚇得哆嗦了一下。
“厲總有何吩咐?”黑貂大漢哪兒還有簡白初見時的那份盛氣淩人,見到厲霆琛有些像老鼠見了貓,爪子都是麻的。
厲霆琛斜睨著他們,上那種氣又顯現了出來,“誰讓你們來廢手的?”
簡白一直心裏都有這個疑問,也想問,但覺這些人不可能把背後的雇主說出來,便忍了下去。
沒想到厲霆琛竟然問了出來,不認為他能問出來,畢竟剛剛那個瘦猴為了完委托可是連命都能不要的。
“厲總江湖規矩,我不能說。”
果然。
“江湖規矩?真按規矩來,你沒砍了的手指頭,就要用你和你兄弟的手指頭賠上,我讓他幫幫你?”厲霆琛揚了揚下,示意展翼。他則靠坐在辦公桌上,線筆直顯得更長。
一金貴的打扮,可就是流出一與生俱來的桀驁氣,這份氣融他骨子裏的傲氣,發酵出一種十分獨特的屬於厲霆琛自己的氣質。
冷傲卻又帶著幾分靈的壞,帥帥的。
簡白隻是淺淺地看著,心都被他無意間散發出的這份魅力抓住,目竟然有些移不開。
可以想象要是被那些小生見了,還不知道得瘋狂什麽樣呢。
厲霆琛看似隨口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他必定說到做到。
擺在那五個人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各留下一手指頭或者說出幕後之人。
五人麵麵相覷了半天,黑貂大漢終於長歎了一口氣,“唉!不是我不顧江湖道義,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道義讓兄弟們都賠一手指頭。”
隨即他說出一個名字。
可他說出的那個人,讓簡白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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