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加上此時不是旅游旺季,候機大廳里的人不多。寧馥坐在大廳里的椅子上,過機場的落地玻璃窗看著外面的夜出神兒。
手機振令回過神兒來。沒看是誰打來的電話,直接接通,就聽見電話那邊自己曾經悉但現在已然陌生的聲音。
“喂,寧寧。”
“時慈?”寧馥到有些意外。畢竟自上次在敦煌把心里的話同時慈說清楚之后,他也沒再主聯系過。
不過寧馥之前隨宋持風參加朋友聚會的時候聽他們提起過,沒想到時慈的那個劍走偏鋒的想法還真克服了技難關,把無線充電底座的外形設計玩兒到飛起,產品在市場上雖說毀譽參半,但也算是立住了腳跟。最近時慈的公司甚至開始和某漫公司聯,做起了漫迷的生意。
“你最近怎麼樣?”時慈的聲音很溫,“你還好嗎?”
最近事業方面小有進展,時慈也終于可以從繁重的研發任務中回過神兒來,上一口氣。但他好不容易能上一口氣,迎面而來的就是對寧馥蝕骨般的思念。他想,想聯系,想等一個能趁虛而的機會。
只是時慈知道,宋持風比自己聰明,能面面俱到,不像自己以前那樣愚蠢到留出一個巨大的隙等著人走進去帶走寧馥,然后將寧馥保護得不風,讓別人無機可趁。
“我好的,”寧馥倒是很坦然,“聽說你也好的。”
“嗯,這邊公司有了起之后,我和家人的關系也緩和了不。”時慈說,“現在家里的廠子在幫我的公司生產,我只要負責改進圖紙就可以了。”
之前時慈家里的廠子被宋持風有意針對,腹背敵,險些倒閉。那段時間,時慈既要幫家里找關系、拉貸款,解決資金鏈張的問題,又要在投資人階段匯報會議中拿得出東西,簡直焦頭爛額。但也多虧了那一段時,讓時慈在挫折中長,有了質的變化,時慈也終于明白寧馥在頂著力前進的路上得不到理解是什麼樣的覺。所以時慈后來開始擺正位置,收集宋持風背后的那些證據,并去了敦煌,站到了寧馥的面前。
只可惜,時慈的自省和后悔來得都太遲了。在敦煌,寧馥再一次把話說開,徹底拒絕了他。之后,他又消沉了一段時間才重新振作。說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賤的話——他就是在等,等寧馥能回頭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機會。至于他自己會幾歲結婚?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父母向自己催婚催得有多厲害?他已經不想再去管。
“那很好啊,恭喜你。”寧馥的心不太好,此時也沒辦法為時慈獻上多麼真實的一聲恭喜。
而對時慈而言,那平淡的語氣卻好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他舉著電話猶豫了足足十余秒,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看見熱搜了……”
“時慈,”寧馥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他的話,“我和宋持風已經結婚了。”的語氣很輕,“婚禮暫定在明年,等我這次巡演結束。到時候如果你有空兒,可以帶叔叔、阿姨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
電話那頭兒是良久的沉默,寧馥也沒說話。直到傳來通知登機的廣播,從等候位上站起,才聽見電話里大男孩兒吸了吸鼻子故作坦然地道:“寧寧,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宋持風和我們也讀了同一所高中,和我們一個年級。在夢里,你先喜歡上他了。醒來的一瞬,我特別慶幸,想著還好那是夢,然后……然后我想起來我們也結束了。”
只是他的坦然并沒有持續太久,那種難以克制的抖、哽咽便好像海水中逐漸變得集的氣泡,開始往海平面上翻涌。
“寧寧,如果這次宋持風真的犯了錯,你回頭看我一眼,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與寧馥認識這麼多年來,時慈再怎麼不抗,也從來沒掉過眼淚,更別提像現在這樣說了短短兩句話就幾乎泣不聲。
“我也看見熱搜了,所以準備回慶城一趟當面問問他是什麼況。”只是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拿著手機走向安檢機的時候,只剩一聲沉沉的嘆息,“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事,我會同他離婚。但是就算我離婚,我和你也回不到過去了,因為那本來就是兩碼事兒。”
“對不起,時慈。”時至今日,能說的、想說的也只剩這一句“對不起”。掛斷電話后,上了飛機。待飛機落地,已經是后半夜了。
宋持風回到家之后,先給寧馥發了個微信消息,但沒有收到回音。他推測可能已經睡了,便也進了浴室洗漱,準備休息。晚上的這點兒破事兒弄得他頭昏腦漲,加上上午剛把寧馥送走,心里空得厲害,因此他睡格外快。
他這一覺,做了個極其混的夢,以致后半夜聽見耳畔窸窸窣窣的聲響,也沒反應過來是房間里真切的聲響。直到手腕被人拽起,用東西固定在床頭,他才稍稍清醒。
“宋持風。”
耳畔再次傳來讓他無比眷的悉的聲音,黑暗中,夢境與現實的邊界再一次模糊。
“寧馥?”他不敢確定剛才的那一聲呼喚是真的來自,還是來自因自己半天不見便已經開始瘋長的思念,只能試探地了一聲。
下一秒,床頭燈被啪的一聲按亮。他因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線而側過頭去,余卻見悉的人影在這個時候爬上床,直接坐在了他的上。真實的重量仿佛將他飄浮起來的靈魂重新回里。他抬眸,正好對上寧馥那雙清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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