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識、第一次坐天、第一次中暑,與另一個人經歷的無數個“第一次”,注定了那個人將永遠在的心里。哪怕兩人漸行漸遠,他在的心中仍然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無可取代。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就是自己來得晚了。對此,縱使是宋持風這樣一向只喜歡基于現實角度考慮的男人,也不由得生出幻想——如果自己和寧馥讀同一所高中,寧馥先遇到的人是自己,況會是什麼樣?
清晨,過窗子照進來,鋪滿房間。宋持風從床上醒來,還記得今早九點有例行會議要開。他往床邊了一下,沒到手機,也不浪費時間,直接下床先進浴室洗漱。
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先洗了個澡。等站到洗手臺前準備洗臉、剃須的時候,他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出去剃須刀的手猛地頓住。
對鏡子里的年,他既悉,又有些陌生。年的五尚未完全長開,顯出青的覺,唯有目著不符合其年紀的。那雙黑眸與自己的別無二致,目通過鏡面的反直直地與自己的目對上。
直到這個時候,宋持風才發現洗手臺上的東西的包裝都充滿了年代。有他曾經用過之后棄用的東西,也有這麼多年來更換過好幾次新包裝的東西,這一切都無一例外地在向他證明一件事。
在超自然事件的面前,宋持風不太敢深想。他直接出了浴室,打開柜。柜里的校服足以說明一切。他拿起校服,看了一眼前的校徽,上面寫著——慶城市第一中學。
慶城一中,那是寧馥的學校。宋持風看見一中校徽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應該把這種事歸類于什麼況。他當年并不是在一中讀的高中。看來這一覺醒來,他回到高中的年紀不說,就連學校也變了。這簡直就像是為了實現他的愿而出現的境。
“持風,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起床后直接下來就可以了!”
繼母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打斷了宋持風的思緒。他應了一聲“好”,表示自己聽到了,便迅速地拎起一件校服上,將其套在上下了樓。
樓下,老宅的陳設果然是十幾年前的樣子——舊沙發、老地毯,還有當年很流行但早就在時代的洪流中“退役”的臺式晶電視。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是他上高中時的樣子。
“在看什麼?”一個自己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宋持風回過頭,就見還在讀初二的十四歲的宋薄言走到了自己的后,用“這個人又在干什麼”的眼神看著自己。
此時的宋薄言,皮就像是被開最外面那層表皮后出的蔥白。與宋持風相比,宋薄言就顯得更了,給人一種清秀俊的覺。
“算了,借過。”大概是看宋持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宋薄言直接抬手把宋持風往旁邊推了推,徑直走下樓去。
“薄言,起床了?你要喝豆漿還是牛?”
“牛,謝謝阿姨。”雖然上應了繼母的話,但這個清瘦的年依舊毫不留地拉開了離繼母的座位最遠的椅子坐下。
“哥哥、哥哥……”四歲的宋星煜已經坐在兒椅上吃得滿都是果醬,還一邊扯宋薄言的袖,一邊指著桌子上的可頌,“我想吃那個……”
秦姨瞥見,立刻抬手拿了一個可頌送到宋星煜的手上,輕聲哄道:“星星乖啊,別煩哥哥,媽媽給你拿。”
宋持風木木地走下樓梯,就見父親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仍然意氣風發,臉上還沒怎麼顯老態。
見長子一臉呆滯地下樓,宋父站起給長子倒了一杯牛,然后把杯子放在餐盤旁邊:“怎麼了?我們持風也有睡蒙的時候?”
對宋持風來說,這個景好悉,曾經他每天早上都要經歷一次。可是在現實中,宋家三兄弟都人之后,這個景卻再難得見。現實中的宋星煜已經十七八歲,宋薄言一年到頭也不回兩次家,而繼母與父親都老了,這樣的語氣再難出現在他們的日常生活里。
在這一刻,宋持風已經覺得,即便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也一定不會是一場噩夢。他按部就班地吃完早飯,與要去宋氏的父親以及要去兒園的宋星煜在家門口道別后,同宋薄言一起坐上了老劉的車。
是的,這個時候家里的司機還是老劉,他的兒子小劉還在讀書,尚未決定是否要子承父業,繼續幫宋家服務。
兩位爺坐在車后座。宋薄言捧著一本《傳學》看得起勁兒,宋持風則看著窗外,看著十幾年前慶城的各種老建筑、老房子。
宋持風記得這個時候的慶城應該已經開始城市規劃了,他上學的時候覺到都在拆、在重建,現在回想起來,這應該是慶城最丑的時候。
“到了,下車的時候小心一點兒。”老劉開車還是一如既往的穩。
車在一中校門口停好之后,兄弟倆下了車。宋薄言直接往初中部走,卻被宋持風抓住:“高中部在哪兒?”
宋薄言回頭,沉兩秒后才表復雜地說:“進門,沿著左邊走,經過紫藤花架,右拐。”
“好。”宋持風完全沒有初來乍到應有的謙遜,明正大地問,“我在哪個班?”
“……”要說剛才宋薄言的表還算有點兒克制,僅僅屬于“復雜”的程度的話,現在他已經放棄遮遮掩掩,直接用一種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宋持風,“你被奪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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