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登機的時間只剩五分鐘,宋持風這輩子也沒覺得自己這麼黏人過,將手臂環在的腰間,怎麼都不舍得松開。寧馥看人家馬上要變異國的小都沒自己和宋持風這麼黏糊,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宋持風:“差不多得了,宋先生,我只去半個月而已。”
十幾二十天說長不長,關鍵的問題是之后的這一個月,宋持風的日程也是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他想挪出一點兒時間去看看都不知從哪兒挪。眼看登機的時間已經到了,寧馥又叮囑他回去路上小心,便拎著行李箱爽快地踏上了紀錄片拍攝之路。
麥朝作為制片人,實力確實很強。他對每一個環節都益求,帶著組里的人到發源地走訪,請當地的舞蹈演員為他們表演,還要拍攝。同時,組里為寧馥準備的服與飾品也極其考究,只為還原出歷史中各朝各代的味道,既保留歷史,又呈現當下。寧馥跟著大家采風,辛苦之余收獲頗。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麥朝對紀錄片的每一個鏡頭的要求自然也極其嚴苛。有時候對于同一段舞蹈,寧馥得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服,在烈日下跳二三十遍。只因為每一次照、風向不同,紀錄片團隊需要盡量記錄到更多的素材,到最后才能剪輯出最好的效果。有好幾次,跳到快要中暑,麥朝才喊“cut(停)”,讓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但除此之外,在拍攝之余,整個團隊的氣氛始終很和諧。麥朝說起話來幽默有趣不說,每天拍攝結束后,就帶著他們這群小年輕的去當地找特菜館,用食答謝大家一整天的辛勞。天天不重樣的特菜,搞得寧馥都忍不住拍照發起了朋友圈。
這可把林詩筠和馬慧欣羨慕壞了。兩人每天在寧馥的朋友圈消息下評論:“等以后我有錢了,一定要買個能聞到味兒的手機。”同學之間彼此都是微信好友。寧馥一看朋友圈有好多個紅點兒提示,點進去,一排同學已經齊刷刷地將這條評論復制開。大家頂著不同的昵稱和頭像,擁有了同一個夢想。
轉眼間到了九月中旬,寧馥跟著麥朝來到整個紀錄片的最后一站——敦煌沙漠。一行人到敦煌當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寧馥到了酒店,洗漱完,對著窗外拍下夜景發了朋友圈。這條朋友圈消息剛發出去還沒兩分鐘,就接到了宋持風的電話。
宋持風:“你剛下飛機?”
聽聲音,宋持風應該也是剛忙完,連聲音都是啞的,顯出一種支的疲憊。寧馥聽著有點兒心疼,語氣格外溫:“嗯,我剛到酒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又接了一句,“你不會剛下班吧?”
“嗯,我跟英國分部的人開了個會,不知不覺就到這個時間了。今晚我就準備住在公司不回去了,可以多睡半個小時。”
電話那頭兒傳來推門的聲音,寧馥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你幾點吃的晚飯?”
宋持風沉默兩秒,才道:“晚上七點。”
從這句話中能輕易地嗅到謊言的味道,寧馥提高音調:“宋持風!”
男人低笑兩聲:“好好好,我招供。我是剛才吃的晚飯。抱歉,晚上一直在看第二季度報表,飯就在手邊,之前我沒來得及吃。”
他沒有直接去浴室,而是順手在手機上又翻了一下寧馥的朋友圈。說是隨時保持聯系,但這些天他倆忙起來的時候誰也接不了電話,只能像這樣趁著深夜聊一陣,稍解思念之苦。于是他開始看朋友圈,尤其看寧馥發的朋友圈消息,看今天又到了哪個城市,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心如何,天氣怎樣。
以前宋持風覺得朋友圈這種東西很沒意義,他對朋友正在忙什麼沒興趣。倒是楊開遠喜歡發朋友圈消息,連吃飯、拉屎、放屁都得發一個,比上班打卡還勤。但寧馥一走,那不定時更新的朋友圈就很好地嵌了宋持風偶爾休息的碎片時間。現在宋持風只要得了空便不知不覺地往的朋友圈里點。
此時,宋持風一點進去,就看見寧馥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消息,定位詳細到酒店地址。他微微皺了皺眉:“寧馥,你看看能不能把最新的這條朋友圈消息的定位去掉。以后你發朋友圈消息的時候注意一點兒,不要定位在酒店。”
酒店和那些餐館不一樣。餐館是人吃完飯就走,不會久留,但接下來的幾天可都是要住在這家酒店的。雖然一家酒店里不知有多間客房,按理來說在朋友圈公開住地也不用太在意,但宋持風總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嗯?”寧馥雖然想問這樣怎麼了,不過想了想,這條朋友圈消息確實沒什麼實際意義,夜景拍得也不算好,照片上帶著毫無的噪點,便直接將這條消息刪除,“好了,我刪掉了。”
宋持風就喜歡寧馥的這種干凈利落、爽快大氣的。他笑著從床上坐起,品著的話語間出的風塵仆仆的疲憊:“好,那寧小姐早一點兒睡吧,我也準備去洗澡了。晚安,我你。”
“嗯,晚安,你快去吧。”寧馥應了一聲,便舉著手機習慣地等宋持風先掛斷電話。但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兒的人卻好像還在等著什麼似的,完全沒有要掛斷的意思。回過神兒來,一抹紅忽然飛上的臉頰。
“我也你,好了吧?!”拿著電話,抿的同時,角不自覺地上揚。發現自己好像完全拿他沒辦法:“快去洗漱睡覺!”這個人真是好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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