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們通話的時候,寧馥就覺時慈的狀態還是很差,但當追問怎麼回事兒的時候,他卻避而不談,舍不得掛電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剩長吁短嘆。
他這個狀態讓寧馥覺他好像是遇到了很大的,棘手到讓他難以解決的事。
“喂,寧寧?”
電話被接通,那頭時慈的聲音雖然談不上和之前一樣活潑,但比起上周,那已經算是和緩了不:“我本來正想跟你打電話,結果你就打電話來了,真好,看來我們之間還是有默契的。”
雖然他還什麼都沒說,但寧馥已經從時慈的狀態中猜測出,那件棘手的事,應該是告一段落了。
由衷地為他松了口氣,就聽時慈問:“你現在在哪里巡演,明后天我買票去看看你,這陣子一直在忙,轉眼一個月都沒見你了……”
寧馥被時慈提醒,也有種恍然的覺。
竟然已經一個多月沒和時慈見面了。
高中的時候,雖然寧馥是藝考生,和文化生不同班,兩棟教學樓離得很遠,但他們也時常一起吃飯。
曾經,朋友這種關系,比起他們自己,更像是給時慈父母的一個代,除此之外,彼此都明白對方絕對是不同于朋友的特殊。
而在這一次巡演之前,寧馥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和時慈這麼久不見面。
更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是,這一刻的心里當然有思念,但回憶起曾經兩三天不見就抓心撓肝地想,想到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對方邊的緒,竟只覺得遙遠,仿佛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
他們,好像真的逐漸在像一對真正的,普通朋友。
“我現在在川城,應該還會再待兩天。”寧馥翻出巡演時間表看了一眼,“明天的票你現在買應該來不及了,看看后天的票吧。”
兩人簡單敲定了時慈要來的時間,而后寧馥才有些猶豫地問:“時慈,你之前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兒,你說解決之后跟我說,現在解決了嗎?”
“嗯……算是吧。”提及這個話題,大男孩那頭的語氣顯得更加認真且凝重,“寧寧,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麓城的那個單子嗎?就是我沒有收定金的那一筆。”
“記得。”寧馥對那筆訂單記憶很深刻,不是因為那是時慈第一次拿到的生意,“那筆單子怎麼了嗎?”
“我當時不是因為拿到那家公司的單子特別興嗎?其實那家公司……看起來欣欣向榮,但是早就外強中干,”時慈說,“然后去年年末,他們公司正式宣布砍掉智能手機的業務,也就是說他們不需要我們的這一批充電了。”
寧馥一愣,后背猛地爬上皮疙瘩:“可你們簽了合同不是嗎?他們違約了,應該要給你們違約金吧。”
“違約金他們說會付,只是給不了一個確切時間,而且這件事律師說很難走法律渠道,因為如果起訴,流程很長,他們公司的況每況愈下,等到法院強制執行的時候,很有可能已經申請破產清算。”大男孩說到這里頓了頓,頗有些不堪回首的味道,“而且我們的貨都是定制的,沒法再出給其他廠商,就算拿出去零售也得折價。”
哪怕現在回看那段時間,時慈都覺得像一場噩夢。
他本就在個一事無的年紀,比任何人都急切地想往上爬,到最后卻是南轅北轍,適得其反。
父母本就對他的能力多有質疑,這一次更是全都發出來,就連一向擅長用溫刀的母親都對他發了怒,幾乎將他的一切都否定了。
而時慈卻無法為自己辯駁,哪怕一句。
畢竟幾百萬的損失,他縱觀全局,找不到一個理由能為自己減輕一點兒責任。
他那時候真覺自己頭頂的天都是灰的,每天沉沉地懸在頭上,隨時都會塌陷下來,將他垮。
“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公司是那樣的況,我明明做了背景調查,顯示一切都沒問題的……”
甚至時慈都不敢和寧馥說,怕也會像忍不住發火的母親一樣對他失,卻又在面前藏不住緒。
“那后來呢,你是怎麼解決的?”
寧馥回想起時慈拿到訂單前后的事,越想越覺得渾發冷,就連聲音都微微抖。
“后來……我找到了別的辦法補上了這個錢。”說到這里,時慈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我父母也幫我出了一部分……總之是把這個虧空填上了。”
許多碎片般的畫面穿在時慈的話語中,讓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聽他的解釋。
嗯了一聲,甚至沒想過去追問時慈口中所謂“別的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便匆匆掛了電話。
那頭,宋持風站在機場出口,有些疲累地了眉心。
自寧馥離開慶城出發巡演,他已經忙了一個月,就連那沒心沒肺的幺弟宋星煜昨天都打電話過來,說宋持風太久沒回家,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而他剛把手邊無盡的工作告一段落,本懶得管在家嗷嗷的幺弟,直接訂了一張機票連夜趕到了那只驕傲的小天鵝目前所在的城市。就在這個時候,小天鵝的電話打了進來。
方才還在宋持風眼底的疲頓時一掃而空。
“寧馥?”
寧馥極主給他打電話,極極。而宋持風也好像早就習慣在這段關系里他永遠扮演那個主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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