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珝已經有些明白“日月年”的區別, 悶悶地點點頭。
寶公主得知大侄兒要去邊境,這日也來宮中探,并且與陸景灼說, 請他允許自己這段時間時常宮,好安, 照看姜太后跟楚音。
想到母親惴惴不安的樣子,陸景灼答應了。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寶公主命丫環擺飯。
每晚都是一桌的山珍海味加一壺酒,喝到微醺正好睡覺。
今兒中途卻有門房小廝來稟告,說有位施公子想獻畫。
姓施,那一定是施遇。
寶公主臉上閃過復雜的表,飲一口酒道:“拿來看看。”
丫環很快將畫呈上,并說施公子沒有離開,想等公主的回復。
將畫展開后一瞧,上面竟是撐著傘在雪中摘梅花。
青衫,面朱,眉眼勾勒得極為清楚,神有些淡淡的落寞。
一定是當時仔細觀察過的。
寶公主定定地看了會,忽而一笑。
真是費盡心思呢。
不得不說,確實有些心,只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男人,真的會慕嗎?不摻雜任何利益?手指輕輕過自己的臉,終究是大了十二歲。
如果此時能問一問兄長,他會說什麼?
寶公主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
大概會說,“這有什麼,只要你喜歡,就跟他親,如果他對不起你,朕自會替你出氣!”
兄長定會這麼支持的,不然也不會讓在瓊林宴上擇夫,那些出的進士多是年輕人,年長的始終有些遜,兄長并沒有怕閑言閑語。
而真的也很挑剔。
能眼的需得相貌好,材好,這兩點就篩掉許多男人。
寶公主沉思片刻,讓丫環請施遇進來。
不多時,他出現在視線里,月春袍,白玉冠,宛如芝蘭玉樹。
“坐吧。”寶公主指指對面的椅子。
施遇覺有七八分的勝算了,行一禮,姿態優雅地坐下。
“為何會畫這樣的畫?”問。
“微臣也不知,許是那日公主的影在微臣腦中揮之不去吧。”
真會說話,寶公主打量一眼他俊俏的臉:“在杏花林,你琴時,我見一子站在側,是你何人?”
施遇出傷懷之,嘆口氣道:“那姑娘鐘于微臣,奈何家中長輩不同意,故而微臣勸聽從長輩,放棄微臣……是微臣傷了的心。”
“原是如此,我此前只當是施大人的意中人。”
“微臣若有意中人的話,哪兒會將公主記得如此清楚。”
寶公主輕聲一笑:“當初你要求娶我那侄兒,也非你意中人?”
施遇臉不紅心不跳:“當時微臣被雙親催促,著急親,是想過要迎娶江姑娘,但微臣后來發現江姑娘對微臣無意,便也打消了主意,不過那次微臣便發現公主很是平易近人,想必公主也記得我們相談甚歡。”
每個回答都天無,但卻讓寶公主突然間意興闌珊了。
這要不是提早準備好的,怎能如此?
所以這樣人的陷阱,要往里面跳嗎?就因為他那一張好臉,他那會哄人的手段?
不是沒栽倒過。
耳子,自己也清楚,如果這次真的被施遇所,大抵很快也會因為他虛假意,與江羨一樣,最后還是和離收場。
寶公主拿起那幅畫遞給施遇:“我還不至于不擇食。”
施遇的臉不由紅了,出一慌:“公主……”
“退下吧。”寶公主打斷他。
丫環們立時請他出去。
知道徹底失敗了,施遇躬道:“是微臣冒犯公主,請公主見諒。”隨后便離開了公主府。
那道背影仍舊是吸引人的,修長風流,引得多看了一眼。
不可否認,施遇上有所需要的藉,有所需要的男之間的那些趣。
說到底,還是因為寂寞。
可是,人寂寞就非得嫁人嗎?就非得要個男人才能填補這種寂寞?
寶公主扶住額頭,好一會,忽然起去了書房。
曾經的也很喜歡念書,因為想得到父親青睞,想跟皇子們一樣父親重視,可是子,哪怕讀四書五經,父親都沒有多看一眼。
從沒有被父親期待過。
后來便破罐子破摔,不再看書了,只講究吃喝玩樂。
被賜婚給江羨,也是湊活著過日子。
直到兄長登極,到了被重視的覺,但這日子沒持續多久,兄長又駕崩了。
的一生,回首想想也沒意思的。
年時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等憑借兄長可以得到時,年紀已大了。
寶公主輕嘆口氣,翻開一本書。
或許,該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人生該如何度過。
………………
很快陸景灼就要出發了,楚音命忍冬找人替去白馬寺求平安符,再趁這幾日做了一個香囊,將平安符放在里面。
臨別前一晚,一家子在姜太后所住的慈寧宮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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