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老宅是仿古式建筑,雕龍畫,假山流水,從大門到主樓一路的嚴崗戒守。
賀妄開著他a開頭的招牌車進去了,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年輕孩兒的笑聲,他眉頭微皺,大步流星進去,果然看到了岑雪和他的母親相談甚歡的場景。
“阿妄回來了?”賀媽媽是當年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強人,能從上到一迫,“老爺子可想你了,剛才還說讓孫叔去接你。”
賀老爺子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卻步履穩健、毫無老態龍鐘之態,前些天甚至還趕流參加了個小型馬拉松比賽。
孫叔是跟在他邊的警衛員,也是從小看著賀妄長大的。
賀妄坐在了老爺子座位邊,抬眸瞥了岑雪一眼,“怎麼在?”
“我來的。”賀媽媽說,“家長輩這幾天不在家,來我們家吃個飯,畢竟兩家關系親近,你們倆的年紀也相仿,可以多接接。”
賀妄眉眼浮上兩分戾氣,嗤笑一聲,“長輩不在家?二十好幾了,又不是三歲。”
岑雪把頭低下去了,賀媽媽一拍桌子,“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老爺子敲了敲桌面,“好了,阿妄難得回來一次,你還要嘮嘮他,阿妄你也是,對人家小姑娘溫點。”
賀妄輕嘖一聲,“爺爺,你覺得溫這個詞兒和我沾邊兒嗎?”
老爺子沉默兩秒,沒接話。
他這孫子別說用溫來形容了,那渾暴躁又恣狂的氣質時常被人誤以為是混黑的。
飯吃到一半,賀媽媽像是不經意地問起,“聽說你在外面養人了?”
賀妄目狠厲地看向岑雪,賀媽媽哼了一聲,“不是小雪告訴我的,我兒子在外面有人了我難道還不知道?”
“養人了?”老爺子瞪了賀妄一眼,“你這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槍斃的!”
賀媽媽了然道,“你還年輕,對外面那些漂亮會說話的人心也正常,不過也要注意分辨,要是蓄意接近你的那可就難辦了。”
男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沈清蕪那張臉。
漂亮是出奇的漂亮。
但會說話?
要是哪天能對他笑一下,有個好臉,賀妄都能高興得給買游艇。
賀妄挲著手里的酒杯,“早查過的底細了,出生在西南地區的小縣城,父母雙亡,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什麼問題。”
“錢?”賀媽媽臉上浮現出幾分譏諷,“這種想走捷徑的小孩兒我見多了。”
“不是,不是那種人。我送別墅豪車都不要。”
賀媽媽有些不信,“那圖什麼?”
“圖我這個人唄。”賀妄狹長的雙眸一揚,嗓音里帶著愉悅,“我。”
桌上的其他人都沉默了幾秒。
賀媽媽按了按眉心,“你玩玩兒就行了,可別當真了。像姜家那個,把把人帶回家登堂室,攪得全家都不安寧,不像話!”
賀妄掀起眼皮,懶懶散散地回了一句,“知道。”
飯后,他陪著老爺子散了會兒步,下了會兒棋,一轉眼就又接近晚上五六點了。
賀妄掏出手機隨意地看了一眼,沈清蕪竟然給他發了一條信息來。
【晚上回來吃飯嗎?】
真粘人。
賀妄回了一個字。
【回。】
他起,“爺爺,我走了,下次再回來看您。”
賀媽媽聞言抬頭,“不吃晚飯了?前幾天有人送來了兩盒金燕窩,我還吩咐廚房給你燉了一盅呢。”
賀妄回頭,“燕窩?”
沈清蕪剛和助手小陶敲定最后的香水瓶設計稿。
小陶是個剛畢業的實習生,格比較活潑,聊完正事之后忍不住說起了別的,“沈老師,聽說蔣老師他爸,要從分公司提拔到咱們總部來當香水總監了,他這兩天可得意了。”
沈清蕪語氣平淡,“哦。”
小陶又繼續八卦,“聽說高層準備請個明星來代言咱們新款香水呢,不知道會是誰,我看很多人想要剛回國的那個影后岑雪來當代言人。”
沈清蕪嗓音清冽,“不會是。”
“為什麼?”小陶好奇,“您已經知道幕了?”
沈清蕪的纖眉輕輕一挑,“不知道,但我不同意當代言人。”
“哦!我知道了,您不喜歡啊?”小陶像是找到了伙伴,“我也不喜歡,一直覺得老裝了。您是新款香水的調香師,公司肯定不會選您不喜歡的人代言的……”
掛斷電話后,沈清蕪過玻璃窗看向霧蒙蒙的天幕,腦海中涌起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長相青稚的雷浩源滿臉惡意,聶穎穎神興,岑雪則出與外貌年齡不符的毒笑容,“你的骨頭還真,只是不知道從六樓摔下去,會不會斷?”
沈清蕪的耳邊一陣嗡鳴聲,閉了閉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氣。
不喜歡岑雪?
準確來說,恨骨。
“咔嗒——”大門被打開。
賀妄披著夜進了門,大步走過來手了額頭的溫度,“臉怎麼這麼難看?”
沈清蕪語氣平淡,“可能是低糖了。”
“我就不在家半天,你就不好好照顧自己?”賀妄這才想起放下手中的保溫食盒,“燕窩,給你帶回來的。”
沈清蕪打開食盒,用瓷勺舀了一勺熱乎乎的燕窩吃下,“味道不錯。”
“那是,老宅的廚子祖上是伺候皇帝的。”賀妄垂眸看著,沈清蕪長相冷清不好接近,但吃東西卻慢吞吞的,看起來有些呆。
還可的。
等到沈清蕪差不多快把那一小盅給吃完了,賀妄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怎麼沒想著問我吃不吃?”
抬眸,“你不是不吃這些嗎?”
賀妄坐在桌上,神輕慢,“萬一忽然喜歡了呢?”
沈清蕪看了一眼已經見底的碗,“不然……你嘗點兒?”
“行,我嘗嘗。”男人俯低頭,帶有薄繭的掌心住了的側臉,薄吻了上來,攻城略池,強勢且占有十足。
“砰——”空碗不小心被到在地上,但兩人此刻誰都沒有時間去管它。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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