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時淺瑜輕輕地嗯了一聲，足夠讓解斯塵聽見。

“上次你去看醫生，醫生說什麽了？”

時淺瑜上次看心理醫生的結束，他還不知道呢。

時淺瑜搖頭，不願意談這件事。

“好，那我們就不說。”

還是解斯塵了解，一個表大概就明白了的意思。

時淺瑜覺得和他打視頻又不說話，覺得不自在，想掛斷。

但又不好意思先掛。

但，解斯塵看出來了。

“不想打視頻的話，那我們打字聊天好不好？”

知道不好意思說，那就讓他來說吧。

“好。”

“那你把電話掛斷吧。”

解斯塵把掛電話的優先權給了。

“掛吧，沒事。”

時淺瑜還是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先去掛斷的樣子，解斯塵就在電話那頭慢慢地引導。

“你掛斷吧，我給你發信息。”

時淺瑜心一橫，點了掛斷的按鈕。

看著接近快二十分鍾的通話記錄，時淺瑜才發覺時間居然過得那麽快。

解斯塵：【我們說好了的，掛斷電話後要聊天的。】

時淺瑜是個守信用的人，一旦答應了就要做到。

解斯塵也是利用了這點。

時淺瑜：【嗯。】

解斯塵：【等天氣好點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這幾天一直下雪，再加上他被關閉，想帶出去都帶不了。

時淺瑜：【不要。】

解斯塵：【為什麽不要？】

時淺瑜：【不想。】

時淺瑜是真的不想，現在變得不說話，不出門。

覺得在房間裏就好。

解斯塵：【可是，你每天在家不會無聊嗎？】

據解斯塵所知，除了一開始有和鄭溟浩出去，這段時間，都是待在家裏沒有出去。

無聊嗎？確實會覺得無聊。

可是白天幾乎都在睡覺，無聊也是晚上無聊。

也不能晚上出去吧。

時淺瑜：【還好。】

解斯塵：【那，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解斯塵：【你要是不願意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可以上你的朋友。】

解斯塵覺得應該是不想單獨和他在一起相。

要是這個問題的話，還是比較好解決的。

時淺瑜：【再說吧。】

也不確定，先不說到時候想不想出門。

聶雅寧到時候也不一定有空陪出去。

解斯塵：【你每天都在家裏幹嘛呢？】

時淺瑜：【睡覺吃飯畫畫。】

無聊的三件套。

解斯塵就一直沒話找話說，好不容易等到時淺瑜答應他聊天，他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解斯塵：【你要是不喜歡白天出來的話，那我們晚上出去也可以。】

解斯塵：【去看電影好不好？】

這些看起來很平常的小事，解斯塵回想起來，他和時淺瑜一起做這些事居然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時淺瑜：【不知道。】

先不說願不願意。

過兩天又要去醫生那裏檢查了。而且方若溪他們看那麽，晚上怎麽出去呢。

解斯塵：【那好吧，你要是想了，就告訴我。】

解斯塵：【我隨時奉陪。】

時淺瑜：【嗯。】

…………

時淺瑜還拿著手機跟解斯塵聊天，房門就被敲響了。

“淺瑜，你該吃藥了。”

是方若溪來讓吃藥了。

時淺瑜起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見方若溪拿著水和藥。

時淺瑜接過，把藥放進裏，然後喝了口水。

趁著方若溪不注意，悄悄用舌頭把藥藏起來。

這個作，用差不多大小的糖果練了很多次。

方若溪看見有了吞咽的作，才放心了下來。

“好了，你早點睡覺。孩子熬夜，對皮不好。”方若溪嘮嘮叨叨地叮囑著。

時淺瑜因為裏有東西，沒辦法口齒清楚地說話。

隻能含糊地嗯了一聲。

時淺瑜回到房間關上門，立馬就跑到浴室把要吐了。

不想吃藥。

把藥吐了之後，又用幹淨的水漱了漱口。

重新拿起手機，解斯塵已經發來了一大片信息。

解斯塵：【服那些夠不夠？還需不需要新的？】

解斯塵：【鞋子呢？我再給你買些吧。】

解斯塵：【嗯？人呢？】

解斯塵：【睡覺了嗎？】

解斯塵：【那晚安。】

解斯塵以為睡著了，這也好，不用再和他聊天了。

沒了解斯塵的打擾，時淺瑜這邊又安靜了下來。

突發奇想地登陸了很久以前的社賬號。

賬號裏隻有畫的畫，其他什麽也沒有。

一幅幅地翻看，回想著當初畫畫的景。

突然，好羨慕自己。

以前那個自信，意氣風發的自己。

如果現在，再讓拿著自己的畫在聚燈下介紹。恐怕會怯場吧。

還記得畢業的時候，拿著畫在臺上介紹。

底下的教授都互相竊竊私語的討論。

那時候隻會覺得自己很優秀，教授應該都會喜歡的畫。

甚至離別的時候，還會跟教授調皮地玩鬧一會。

現在呢？

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要是又一群人當著的麵討論，肯定會想，自己是不是又哪裏犯錯了。哪裏和其他人不一樣。

想著想著，時淺瑜由控製不住地流眼淚。

過去是多麽的好。

為什麽會變今天的這個樣子呢？

時淺瑜想不明白。

或許是因為今晚沒有吃藥，緒起伏比以往都要大。

也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的緒。

時淺瑜哭到半夜，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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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晨四點，時淺瑜就醒了。

以為現在應該會是上午或者是中午，沒想到居然是淩晨。

試著閉眼，想重新進睡眠。

但是怎麽樣都不行，最後放棄了。

坐起來，房間裏沒有開燈，就坐在床上靜靜地思考。

有時候睡不著，有時候醒很早。

也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想到這裏，時淺瑜又要掉眼淚了。

害怕。

害怕再也好不起來了。怕永遠都在黑暗裏。

時淺瑜覺得心裏好像有塊大石頭著一樣，很難。

下床，不斷在床頭櫃裏翻找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