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亦如仿佛聽了什麼笑話,眼底里閃過一抹輕視,傲慢的道:“祁小公子倒是仁慈,我等俗人確是無法比肩,卻不知小公子一邊食,一邊又言惜生靈,實乃有些可笑。”
想明白了他如今未必敢對自己做什麼,祁懿也不那麼怕他了,目尖銳的對上他的,淺笑著道:“食與惜生靈并不相悖,食乃人之天,惜生靈乃人之人,天與人并存,食而不嗜殺,乃為人之道,不知有何可笑之?還是說……掌印大人僅懂了天這一塊,所以才此般費解?”
話一出口,祁懿雖是上痛快了,心里卻又點暗的后悔,眼前的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毒蛇,這話里話外的諷刺他只有天沒有人,只怕是徹底把他得罪了。
不過想想,他既是站在皇后那一頭,想來自己得不得罪他,他也不會對有什麼好的,而且任他再是狠毒辣,能走到這樣的位置,想來也是分得清輕重之人,大抵是不會為了這麼點言語上的不痛快而如何的。
桓亦如忽的輕笑幾聲,笑聲清朗,全不似他之前的笑容那般森詭異,祁懿怔怔的看著眼前揚聲輕笑的男子,心底里泛起了嘀咕。
這變態不是讓氣傻了吧。
漸漸的收了笑聲,桓亦如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道:“也許吧……我若是還留著人,墳頭的草怕是都有你這麼高了。”
一番話顯得有幾分可悲與凄涼,然而他說的滿不在乎,輕松的倒好似在討論別人的事。
祁懿只想趕結束對話,禮貌的道了別,便快步行出了門去。
一口氣走了很遠出去,祁懿才停下來歇口氣,抬頭四了下,毫不意外的發現自己迷了路。
皇宮本就很大,祁懿知曉這里面規矩多,為著不惹麻煩,極獨自出見云殿,這回跟著桓亦如出來,來時頂著巨大的力,也沒心思記路,出來時便一心想著早點離開,先走著,待離得遠些了再尋個宮人問路便是。
祁懿瞧著面前也不知是哪個宮殿,循著紅的圍墻走了會兒,來到了殿門,瞧著里有個宮人正在打掃庭院,正想進去喚,忽聽后有人道:“祁小公子?”
祁懿回頭一看,當即如見到了救星般松了口氣,道:“崔嬤嬤,見著你可真好,我找不著回見云殿的路了。”
崔嬤嬤打量了祁懿,不解的道:“祁小公子,您怎麼在這里?”
祁懿行到了崔嬤嬤側,道:“剛才桓掌印來了見云殿,說是陛下賞了些東西,讓我去挑一樣,我跟著過去了,回來時卻有些不認得路,還好遇上你了。”
崔嬤嬤笑了笑,引了祁懿一道同行,邊走邊道:“小公子救了六殿下,這賞賜一波接一波的下來,陛下和貴妃都很是看重你呢。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過幾日貴妃娘娘要去王母廟為六殿下祈福,還說要連帶著一同幫你向王母告禱,祈求你健康長呢。”
提起這件事,祁懿不由想到了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傳言,還有麗夫人這個患,低頭沉思了會兒,才換了一副輕松的面孔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功啦,這下毒的人顯然也沒想讓人死,不然為什麼要選這種有解的毒,為什麼不干脆選個無藥可解,又或是瞬息斃命的毒。”
“這西域毒蛇,我大業是沒有的,按理說也算是無解之毒了。”
祁懿眼中帶了些孩子的天真,笑著道:“是,不過這便是我命好了,這麼巧就有個西域來的子在京中,又這麼巧懂得蛇毒,最巧的是,還是在場的韓大人的家室,韓大人還在場,而這蛇毒發作也沒那般迅速,來得及讓救下我,哈哈,這一切都是天意,是我命不該絕。”
崔嬤嬤本想說是,話到邊,面上的笑容卻漸漸的消失了。
是啊,怎麼會這麼巧,巧到仿佛是有人設計好的一般。
祁懿似并未發覺的異樣,如同所有孩子一樣,邁著歡快的步伐,目時不時被周圍的事吸引著,漫不經心的道:“我聽說麗夫人來自西域,除了中原的發髻妝容,還會西域的許多手藝,貴妃娘娘很是喜歡。”
崔嬤嬤低頭看了眼側剛到口的孩子,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孩子好似在提醒小心這個麗夫人,可是仔細看去,眼前的孩子滿面的真,仿佛剛剛的話僅僅是隨意的閑聊,并沒有意有所指。
祁懿見崔嬤嬤許久不語,知曉自己的話是聽進去了。
雖說麗夫人這樣一個宮外來的人,寧貴妃定然不會輕易的全然盡信,可到底還是多些人防備著為好。
想到自己因著不合年歲的言論而先后被祁丞相和桓亦如二人懷疑,祁懿這回學的乖了,倒是沒有直接把要說的話說出來,而選擇了這樣旁敲側擊的暗示。
崔嬤嬤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笑了下,道:“嗯,麗夫人確是極會討貴妃娘娘的歡心,不過這回出行,倒是沒帶著。”
果然,寧貴妃對也是有所提防的。
祁懿知曉多說了反倒惹人生疑,見著效果不錯,便點到為止,也未再繼續這個話題。
作者有話說:
掌印大人的故事暫不劇,哈哈,不過看好幾個小可說掌印的年齡,掌印大人人設上大概比男主大了個九歲十歲的樣子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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