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祁人的習慣來說,這是娘家弟媳婦兒呢!瞧著,就是要殺,還是覺得很喜歡。
慕容家只要有男丁剩下就能再度壯大起來,賽罕生幾個小子,十幾年后外甥們長大討媳婦,然后開枝散葉,子子孫孫無窮無盡。賽罕是大功臣,能有那天全賴了。
錦書沖和煦的笑,忙上去扶,“別怒,怒對寶寶兒不好。時候有了更要當心的,看仔細別閃著腰。”
賽罕不吃那套,在眼里這人心機深,要搶的丈夫,打孩子的主意。一氣兒推開了,橫眉冷對,“我不是可汗,你對我來這套沒用!離我遠點,否則我徒手都能勒死你!”
永晝氣得不輕,里說著,“不知好歹!”抬手就要扇。
賽罕跳起來,指著肚子說,“你要打我嗎?打吧,朝這里打!打死了呼赫得(孩子),再生!”
永晝被激得往頭頂上沖,忍了又忍,瞥見滿臉的死不服輸,腦仁兒呼呼的跳,真要揮起拳頭來。
“你撒什麼癔癥!”錦書隔開他倆,推了永晝一把,“你不瞧瞧多大的肚子,人擔著子多苦,你不,反倒要打,這是什麼道理!”
賽罕是草原兒,天生有子倔勁兒,眼眶里盈/滿了淚,卻拼了命不他落下來。發狠的點頭,“弘吉,連狼都知道護自己的狼崽子,你比狼還要兇殘!我要召集部落頭人們穿你的份,問問韃靼的勇士們愿不愿意為你這個中原人賣命!”
倏地如晴天霹靂一般,永晝當即愣在那里,怔怔站了半晌,難以置信的走了一步,抓住的肩問,“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快說!”
賽罕去扳他的手,哀聲道,“你弄痛我了……”
永晝不聽,霍地拔出氈靴里的匕首抵住下顎,眼里難掩殺機,低嗓子道,“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還有誰知道?再不說就別怪我無!”
賽罕的淚終究傾瀉而下,掙開他的錮退后一步,蹣跚著癱坐下來,捂著臉喃喃,“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麼能不知道!不單你的世,就連我父汗的死,我心里都有一本帳!我本來早就可以殺了你,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不能呼赫得沒有父親……”
賽罕泣不聲,那樣驍勇的子,在面前也會無計可施。錦書憐憫的看著,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們的路出奇的相似,一樣的坎坷崎嶇,明知道仇深似海,還是走得義無反顧。
蹲在賽罕面前替拭淚,慢慢的說“你誤會了,我不單是博格達汗的皇妃,還是弘吉的姐姐。是親姐姐!你別怕我會搶走他,他是你的,一直是你的。”
“可是他要你做他的閼氏。”賽罕抬起眼,“我們韃靼部族早年有異母兄妹通婚的先例,你們也要那樣嗎?”
錦書窒了窒,對著,也是對著永晝,笑道,“我只聽說過伏羲媧兄妹結合,那是上古時候的事,祁人沒這個規矩。大英禮儀之邦,男有別,長有序,十來歲后兄妹姐弟就要守禮守界分室而居,弟弟娶姐姐,那是天理難容的事,絕不被允許的。”
賽罕聽了長舒一口氣,出了靦腆的神,尷尬道,“額科勒其,我太冒昧了,真是對不起。”
人們開始促膝長談,永晝垮下肩,神落寞的轉出了氈帳。
風雪沒停,遠的帳頂渺莽融冰天雪地里,惟有蒼狼旗高懸,在桅桿頂上獵獵招展……
第184章 漢旗翻雪
十萬大軍,三萬輜重,到斡難河衛兩個月,期間又經歷了幾場戰役。荒唐王爺這回的家當得不賴,糧草銀錢循序抵達,有這一宗就了后顧之憂。
頭前場上有句話,將軍打仗,越打越小心。皇帝也是這樣,他生來心思縝,一針一線半點不敢疏忽。幾仗下來了敵軍肋,扎扎實實悶頭一通狠打,韃靼防土崩瓦解,唯剩殘余兵力,直線退到了驢駒河以北。
將近年關了,天到了最冷的時候,太掛在天上,淡淡一層,直著眼睛瞧也不覺得刺眼。
皇帝在沙盤上擺弄小旗定戰線,俯得時候長了,脖子酸痛,口也堵憋得倒不上氣兒來。自己難自己知道,便放下手里的活計坐下歇一歇。
最近愈發到乏力,一心撲在戰局上,常常想起什麼就招人來商議,隨扈軍機們勞累,自己子也不用。其實底下人都心照不宣,沒人敢提皇貴妃的事兒,這麼的于他來說不過是飾太平,他掙扎苦痛,沒人能分擔分毫。
兩個月了,任憑怎麼追擊征討,慕容十六像藏貓貓似的躲閃游離。回回滿含希,回回都撲空,他甚至要懷疑錦書還在不在韃靼境,是不是被慕容十六藏到天上去了。
一天沒找回,他的恨就多一分。這種刻骨的思念簡直要了他的命!他擔心凍著,擔心停了藥信期里再鬧肚子疼。樁樁件件在心上,折磨得他坐臥不寧,神形枯槁。
無數次設想過那韃虜頭子落到他手上時的形,他的憎惡有多深,就要在他上挖多塊泄憤!慕容十六是個菜油里浸過的老油條,年紀不大,渾的心眼子。打起仗來不服輸,就算只剩一個翼的人,只要還能氣,照舊想盡辦法的擾南軍。這樣的敵人最可恨,打不爛踹不斷,像牛皮糖,粘在手上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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