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對方一直沒有說話,周政皓隻好主開口。
"有事?"如果可以,張赫希永遠不要跟這個人再有任何的牽扯,他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潛在的危險,即使知道如今的周政皓隻會將蘇簡姝遠遠的推開也沒有任何的消減。
"孕期,瘦了很多,我在你的郵箱裏發了一份食譜,做法和注意事項都已經表明,你讓家裏的傭人照樣做一份,應該是能多吃一點。"周政皓沉聲說道。
張赫頓了數秒,"你什麽時候見過?"
周政皓然的笑了笑,"你放心,我如今不會為你的威脅,打這通電話也不是為了向你挑釁……不能再這樣消瘦下去。"
"周公子如今自顧不暇,還有工夫關心我的朋友,我替簡姝謝謝你。"張赫不鹹不淡的說道。
對於他針刺一般的態度。周政皓並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人真的到了快死的時候,把一切都看淡了,連帶著脾氣也好了不是一星半點,擱在以前,有人對周公子這麽說話,在就不知道被明裏暗裏修理什麽樣。
"…………既然菜譜你已經收到,那就這樣。"他其實口而出的那聲,是想要問問,還好嗎?
但卻在吐出口的那一刻,又給咽了下去。
張赫掛斷了電話以後,看著周政皓傳來的菜譜,上麵標注了很多注意事項。普通菜譜上含糊不清寫著的類似於"量""適量"等詞,都嚴格而把量寫了出來。
任誰拿著這份菜譜,都可以會到主人的用心程度,但是張赫看在眼裏卻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次日,在蘇簡姝再一次隻喝了半碗粥就放下碗筷跑到洗手間幹嘔以後,張赫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的將自己抄錄出來的菜譜給了保姆,讓中午照著做。
保姆看著標注詳細的菜譜,直誇張赫用心良苦。
張赫卻隻是搖了搖頭,示意這份菜譜並不是自己整理出來的,冒領敵的功勞,他還不至於這麽卑鄙,但同樣地,他也不會把這份菜譜是周政皓整理的說出來。
保姆在廚房裏忙碌了兩個小時,這才把其中的幾個菜炒出來端上了桌。
蘇簡姝看著桌上飄香四溢的飯菜,眼神頓了頓,"今天……怎麽像是換了一種做菜風格?"
張赫扶著坐下,自然而然的把話接了過去,"這不是看你這些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專門找有經驗的廚師學的。"
蘇簡姝聞言淺淺的笑了笑,"是嗎,辛苦阿姨了。"
這份功勞,保姆阿姨不敢承認,但是想到張赫的囑咐,也不否認。就笑了笑沒說話。
"來,嚐嚐味道怎麽樣。"張赫把每樣菜式都給夾了一點放到碗裏。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下午不是還要去劇組,快吃吧,不用管我了。"蘇簡姝說道。
張赫點頭,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多吃一頓吃一頓的沒什麽妨礙,如果能多吃幾口,他就是一天不吃飯都覺得飽飽的。
蘇簡姝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菜,數秒鍾後,夾起了一種的一個嚐了嚐,悉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但卻又跟記憶中的味道有著細微的區別。
接連嚐了第二筷子,第三筷子,每一道菜都嚐了個遍,如果說一開始還可以解釋為巧合,那巧合多了,腦海中的那個猜想也就篤定了。
所以,並不是想多了。
"怎麽樣?"張赫見沒有像往常一樣的幹嘔,心裏的那口氣舒了半截,但與此同時心中也帶著某種不安。
"很好吃。"蘇簡姝慢慢的抬起頭,笑容明朗的說道。
張赫看著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笑了笑:"既然喜歡。那以後就讓阿姨多照著這個來。"
蘇簡姝夾了一塊紅燒放到裏,而不膩的讓有些失神,"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心中都懷著心事的緣故,餐桌上很安靜,安靜到隻有筷子不小心撞擊到碗碟的聲音。
數秒鍾後,張赫到底是沒能忍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懷孕以後,你的口味似乎變了不,這些……你以前很。"他指著連夾了三塊的紅燒說道。
蘇簡姝慢慢的咀嚼著口中的紅燒,"嗯,以前怕胖。"
口味屬於比較重的那一種,但是蘇大小姐從小就對自己的和皮管理的相當嚴格,油鹽是一定的。
隻是……記憶中,有個年,總是在吵嚷著減的第三天,就開始在的麵前大吃特吃,拿著萬惡的沒事來引,"不吃的話,待會兒就沒有了。"
不屑的將頭撇開,用實際行告訴他:本小姐不稀罕。
"吃的快一點,脂肪追不上你的腳步。"他就像是路邊哄孩子的人販子。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你看看口即化……我親自做的。"為了蘇小姐這張刁鑽的,他特意跟頂級的廚師學習過三個月的廚藝,且青出於藍勝於藍,其中最拿手的一道紅燒,簡直可以把人的舌頭饞下來,蘇小姐一個人都可以吃一盤。
如今看著他在腸轆轆的自己麵前大吃特吃,哪裏還忍得住,差點就氣的鼻孔冒煙,抄起懷裏的抱枕就朝他撲了過來,"周政皓,我跟你沒完!"
周政皓端著盤子,跑的卻快,追得氣籲籲卻怎麽也不肯放棄,偌大的別墅響徹著年的青春。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中的人,總是多愁善的,一塊紅燒帶來的回憶太多,多到讓的鼻子反酸。
"怎麽了?"張赫見忽然停下筷子,問道。
"沒什麽,吃多了有點膩。"其實,膩的不是紅燒,而是回憶,那些過往太過甜膩,以至於怎麽也忘不掉。
而今天病房裏的裔夜看著特意讓助理買來的紅燒,慢慢的夾起一塊,反複反複的看了很久。
他想,今天的的胃口,會好一點嗎?
"怎麽對著一塊紅燒發呆。在醫院住得久了,舌頭發了?"對於病人,醫院的夥食一向以清淡為主,郗婉婷見他對這一塊紅燒出神,下意識的就打趣了一句。
周政皓將筷子放下,"沒吃飯的話,這盒送你了。"
郗婉婷這邊剛查完房,連食堂都沒時間去,見他這麽說,也不客氣,拿起一旁的一次筷子就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讚歎:"好吃。"
周政皓喝了一口水。淡淡的笑了笑。
如今對他而言,才好吃的東西,也沒有了味道,機能的下降,對他的味蕾也產生了影響。
……
數天後,盛夏和薄南平從大洋彼岸重新回到四方城。
僅僅是幾天的功夫,在飛機落地的那一刻,還是難免有種恍惚的覺。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薄南平還有沒有來得及回到薄氏,就忽然接到了書的電話,"薄總,出事了……"
薄南平的臉頓時一變。"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消息,海城我們數月前收購的礦區遭遇臺風和強降雨,導致高嶺尾礦庫初期壩壩右側決口,下遊部分房屋、農田、水裏都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同時造數人死亡。我們有意將消息暫時封死,但不知道是誰捅了出去,現在有關部門已經急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失誤經過調查取證,確認是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
"說理結果。"薄南平攥了手機,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回國的第一時間迎接他的會是這麽大的事。
但是現在追究責任已經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麽讓薄氏先把危機度過去。
一個不小心,整個薄氏都會毀於一旦。
尤其,如今的薄氏基不穩。
事的嚴重程度不用多說,大家都心知肚明,書繼續道:"現在礦區的主要四名負責人已經被帶走協助調查,會被直接追究刑事或者行政責任……而作為間接負責人,薄氏要承擔的風險也不小,目前,公司的高層們正在等待您和karen回來理。"
盛夏看著薄南平一變再變的臉,就知道這件事的棘手程度。
"先回公司。"掛斷了電話後,薄南平沉聲對著司機說道。
商務車快速的朝著薄氏出發,盛夏看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說道:"礦區接手了多長時間?"
"三個月。"薄南平在腦海中仔細的回憶了一下。
盛夏暗自忖度了數秒後,"接管的時間並不長,薄氏不見得會被連帶。"
薄南平狠狠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顯然這件事並不是這麽簡單,"事故前腳剛發生,後腳就被人捅到了政府部門,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後盯著,絕對不可能。"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連帶責任,而是背後那人想要拿這件事做什麽文章,一旦事鬧得太大,薄氏集團將麵臨還沒完全站穩腳跟,就給政府列黑名單的困境,到時候,再想要東山站起,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你心裏是不是有了懷疑對象?"盛夏突然出聲問道。
薄南平沉了沉,"……還需要進一步證實。"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公司裏麵可能有鬼。"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四目相對,卻又同時戛然住。
商務車也同時在薄氏門口停下,已經等候多時的高層們,在會議室等的直冷汗。
"裔總,karen……"
"裔總,karen……"
"裔總,karen……"
"……"
接連的問候聲在會議室響起,薄氏半數以上的高層都參加了這次的臨時會議,一部分在外的高層也觀看了轉播。
此時,裔氏集團。
"裔總,薄南平和太太已經回到了薄氏,目前正在進行急會議。"宋書說道。
裔夜骨骼分明而修長的手指叉握著,半晌單手在桌麵上輕敲了幾下,眼神盯看著平板上關於礦區的最新報道。
"你認為,這一次薄氏是不能能夠化險為夷?"
宋書沉了沉,"這件事已經鬧開,省局市局的領導都盯著呢,想要安然度過……難。"
並不是他危言聳聽,據他所知,目前為止這場礦難已經造了四人死亡。
鬧出了人命,政府部門自然是高度重視,更何況還有那些被毀壞的房屋和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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