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老李打印出紙質績單發下來，拿出一節語文課給他們挨個分析績。

他耐心細致的指出每個人各方麵的問題。

南昭看著績單，用熒記號筆把自己的那一行標出來。

滿分750，而的總分是596。

總來說其實不算偏科，各科績都於不高不低的位置。

細說的話，理和數學對比其他的科目，稍微有些弱勢。上次買的那些習題冊大多也是針對這兩科的。

這次有所進步，如果保持這個績，一本應該是有保障的，但遠夠不上雙一流。

高三之前的績也基本說明不了什麽，這隻是單個學期的，而且才剛剛開始。

前幾天查了清北的分數。

要回去高考，家裏那邊的最低錄取分數線要近680分。

盯著那差了十萬八千裏的績單。

南昭覺得自己是在異想天開，哪裏來的本事。

或許，可以選一個在京城，分數又不那麽高的學校？再不然離得近一點也行……

但，是想，如果。

靳曜的小神會不會和他約好了，一起去最好的學校呢？

那麽不論去哪裏，都是沒什麽用的。

好難。

是想想，就覺得沒什麽勁頭了。

老李分析完了班裏同學的績，又展示出總榜，對比年級前幾名給他們分析。

“咱們班有幾位同學是有機會進實驗班的，隻要保持下去，分班時就是一塊新的踏板和助力，我希你們可以堅持住。”

他點了幾位同學的名字，又誇了誇進步的同學，最後說的是家長會的事。

“考試我前就跟說過這次要開家長會，咱們一試一開的模式，你們應該也習慣了。”李明智說，“時間在下次放假前，可以提前給家長打電話做準備。”

頓了頓，他說，“如果家裏沒有重要的事，最好跟家長說不要缺席。”

南昭盯著績單，聞言，皺了皺眉。

家長多半得缺席。

小姨的工作也很忙，不可能不懂事的打電話讓小姨請假跑來宜城給開家長會。

上課放學班倒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快到了月中放假開家長會的這天。

南昭眼可見的煩躁。

眼看就要到日子，南昭猶豫著給媽打了電話。

預料之中的，沒打通。

隻好又給爸爸打，男人接電話也非常慢，在鈴聲即將自掛斷前才打通。

南昭神鬱鬱，忽然沒了興致。

不用猜都知道，爸一準兒又在搞他的破創作。

電話中的聲音溫潤禮貌，有幾分啞，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了，“你好，請問哪位？”

南昭沉默了幾秒，道，“爸。是我。”

男人有些驚訝，“昭昭？”

“怎麽突然想起給爸爸打電話？是不是生活費不夠用了，爸給你——”

“沒有，夠的。”南昭打斷他。

垂著眼，手指拽著抱枕的尖尖揪來揪去，心想，你是我爸，給你打電話還要突然。

電話中傳來其他聲音，有人喊他。

聽筒中，男人模糊回了一句，繼而耐心問，“那是有什麽事嗎？”

“我學校要開家長會了。”南昭咬了咬。

“什麽時候？”

“後天。”

男人沉默下來。

南昭嘲諷的彎了下。

下一刻，男人便語氣歉疚道，“昭昭啊，爸爸跟畫友在外地寫生，你問過媽媽了嗎？”

平靜道，“還沒有。”

“問問你媽媽，你媽媽要是忙的話看看你小姨有沒有時間？離宜城近的。”

離得近，但是那跟小姨有什麽關係呢？

上學麻煩小姨，住也要麻煩小姨。

小姨又不是的父母。

有很多話想反駁，但最終，南昭隻是抿了下，低聲道，“好，我知道了。”

“爸爸很抱歉，昭昭。”

“沒事，就是一個普通的家長會。”垂著的長睫了，轉而問，“爸爸，你和媽媽好了嗎？”

“嗯，不用擔心我們，我和你媽媽沒事。”

“那我掛了哦？”

放下手機，南昭呆呆的在沙發裏窩了一會兒，廚房中傳來瓷碗撞的清脆聲。

朝那邊了眼。

定了定心神，重新拿起手機，隻好再給媽媽打。

好在這次接通了。

那邊環境很嘈雜，夾雜著人噠噠的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喂，是寶寶嗎？”

這一刻，南昭覺得這個電話也不該打。

沒必要。

深吸了口氣，嗓音溫，“媽媽。”

“怎麽想起給媽媽打電話啦，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沒有。”南昭說，“媽媽，學校要開家長會了。”

“這麽快學校裏就考試了呀？”人笑著問，“寶寶考的怎麽樣？”

“還可以。”南昭說了自己的績，又挑著最近的事說了說，人溫的應和著。

“張總，下一場會議還有十分鍾就開始了，您看？”

“嗯嗯……我知道了，馬上，你先理。我這邊跟兒說幾句話。”

聽筒模糊了幾秒。

人溫的嗓音重新響起，“抱歉寶寶，剛才有點事，你繼續說，媽媽在聽。”

媽媽顯然比爸爸更忙。

南昭了鼻子，輕輕“嗯”了聲，並不想再說下去，草草結了話題，“我說完了。”

“寶寶，家長會在什麽時候呀？”

“後天。”

南昭說完，趕在人開口前快速開口，嗓音輕而，其中起幾分意，“媽媽。”

“你是不是很忙啊，要不我去問問爸爸吧。”

人沉默片刻，溫道，“抱歉啊寶寶。媽媽這幾天在國外出差，很重要，可能趕不回去。”

南昭說，“沒事的。”

大人們總是那麽忙。

雖然這是來到這個城市後的第一次家長會，不能否認，很希有人可以來。

不論是爸爸，還是媽媽。

電話中人仍在溫的向道著歉。

南昭蹭了蹭眼角，輕聲說，“媽媽，真的沒關係。”

“媽媽這裏還有個會，晚上再打給你好嗎？”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但媽媽最起碼接了的電話，沒有丟給助理，或者匆忙說幾句話就掛斷電話。

“嗯，您先忙吧。再見，媽媽。”

電話中響起“嘟、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