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京看:“這次生日你要和誰過?”
“能和誰過,又不是以前沒過過生日。”
“不和華清越過?”
“不。”看他,“你想我和他過嗎?”
“我還以為你倆要單獨過生日呢。”沈斯京嗤笑一聲,眉間鼓挑著,“我看你男朋友也沒那麽在意你嘛,生日這重要日子還放你走。”
扭頭問他:“那你在意嗎?”
“我在意有用嗎?”沈斯京目幽戾,語氣沉沉,“別在這說東說西的,現在你男朋友是華清越,要談就好好跟華清越談,別再想著有男朋友還要有備胎,不知道你哪學來的這些東西。”
像長輩教訓小孩子一樣,無奈,又居高臨下。
宋茉一頓。
抿抿,眸純淨對著他。
“你終於想明白了?真心話?”
沈斯京淡淡說當然:“我大你三歲,別拿你那腸小肚那麽點大的心眼來揣測我,既然你下定決心想跟人家過日子就好好過,我不會攔著你。你想幹什麽就幹,年輕無極限,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
“要是華清越不行就換下一個,中國那麽多男的,你條件好,挑誰不是挑。反正找個三觀一致的、誌趣相投的就行了,別委屈自己。”
宋茉眨眨眼,默不作聲。
沈斯京的目黑漆漆瞥臉,語氣是漫不經心的淡。
“你結三次婚我都不帶眨眼,更何況你隻是談個,我怎麽會阻止你呢?”
他風輕雲淡地說著大道理,一副四大皆空的慈悲樣。
宋茉安靜聽著,一言不發。
施施然坐著,坐姿拔,耳垂綴著的兩粒細珍珠耳環,微妙閃著,凝視著沈斯京,良久,才倏然輕笑道:“佛都要照瞎你妹妹我的眼了。你要買件袈裟額頭點個痣,都能去當如來佛祖普度眾生了。”
沈斯京仰頭長吐了口氣,嗤笑。
“我要是佛祖,我他爹第一個渡的就是你。”
雙方各自沉默。
慢慢喝了口水,宋茉忽然問:“上次我和華清越吵架,你沒對華清越做什麽吧?”
“我能對他做什麽?”
盯他,語氣慢悠悠的:“你沒找他嗎?”
不知道是不是在裝蒜,沈斯京微微瞇眼,幽深目定在淡定的臉上幾秒,如炬,再慢慢收回視線,沉聲道:“你倆吵架關我什麽事?我找他做什麽。”
頓了頓,又補充道:“男朋友是你自己選的,路是你自己走的,我什麽手?”
“之前不是你說的可以幫我把關挑老公嗎?我還以為你會幫我教訓一下他。”宋茉正襟危坐,像談判似的正經,“當初說好的,作為報酬,我也可以給你挑個老婆。”
沈斯京下頜微抬:“你願意,我不願意。”
“原因?”
有暗落在男人晦暗囂張的清俊眉目上,他眼睛淡淡黏著,有點興味,有點沉,如蛛般緩慢遊移包裹,他說:“我現在對你還有點覺,沒那麽大度。”
宋茉眼睛微微睜大,了。
修長手指垂著,沈斯京弓著背,眉眼鬱。他輕輕彈了彈煙灰,煙氣含在腔裏,醇香焦燥的煙草味彌散在客廳,說:“所以我這不是在努力製我自己嗎?放心,時間不會太長,兩三個月後我依然可以瀟灑度日,不會纏著你。”
頓了頓,他緩緩吐出個“不過”。
宋茉用目詢問他,不過什麽?
男人笑了笑,低頭,廓在火掩映下,顯得萬般低沉人,嗓音清淡,漫不經心的。
“不過,這兩三個月裏,我不介意給華清越戴頂綠帽子。”
他說。
時間靜了下來。
迎著他的目,宋茉顯然怔住,緩慢呼吸著。
“什麽意思?”問,“說清楚點。”
他笑說:“說清楚就沒意思了。”
煙頭被緩緩撚滅進盛滿碎砂石的煙灰缸。
還真以為他會任由拿啊,若即若離勾引人這東西,誰不會?
耍得爐火純青,他用得也不差。
......
男人已起離去。
宋茉一個人坐在客廳,邊啜飲著水,邊在腦海裏將剛才沈斯京說的話一遍遍複盤,越複盤,心髒就越熱,像瓢潑浪濤裏的舟,翻起一陣陣熱騰騰的浪花。
翌日,宋茉收到了自己買的燈泡快遞,卻在安裝時犯了難——不夠高。
樓梯狹窄,無法將梯子從一樓搬上來,隻好從雜貨間搬了張較高的木椅子,踩上去,高度有了,但椅腳有點長短不一,踩上去左右微晃不穩。
想沈斯京幫忙,但經過昨天的話後,有點猶豫。
就這麽糾結了三分鍾,舉著燈泡的手都酸了,沈斯京洗完澡從房間出來,餘往這邊隨意一瞥,目落在那高得嚇人的椅子上,男人濃眉兀然擰。
“你想登天啊?”嗓音涼涼。
宋茉:“......”
“在這登。”他掃了眼椅子,“凳子矮了點吧。”
“......”
宋茉沉默,挲著牆從椅子上下來,沈斯京走近,單手攬住的腰把從椅子上直接抱下來,跟抱小孩一樣,宋茉指腹摁在他肩膀上,聞到他上清爽的味道,在他耳邊低聲說燈泡壞了,沈斯京沒有留地將放到一邊,嗓音冷然:“你當我死的?”
勻稱手指解開襯衫袖子紐扣,挽至手肘,沈斯京關了電源,讓宋茉拿了個矮點的椅,他矯健蹬上去,雙臂舉高,利索燈泡逆時針擰上去,手臂線條薄薄突出青筋,皮白皙微泛張力的紅,潤頭發帶著清涼水汽,漉漉往下淌水。
水滴在宋茉白皙的手臂上。
垂眸,輕輕呼吸,輕輕拂去。
再抬頭,男人長窄腰翹,背影拔幹淨,幹淨流暢的下頜線條,凸起的結棱角,認真專注的英眉眼,還是有水囂張地沿著他的臉頰滴下來,滴在的服上,浸。
宋茉的手指極緩慢地,一下一下挲著。
弄完燈泡,沈斯京低頭,微掀的眼皮底下,能看見宋茉仰著的清純小臉。
那雙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凝著他,沉靜和。
勾了點,他說:“等一下你要出去嗎?”
“嗯,和華清越。”
他點了點頭。
將椅子擺放好,然後大手撈起外套,懶洋洋搭在肩上,劍眉漸低,清爽的皂角味和煙草清幽異香,融合混雜,他在角輕輕撞了撞,的臉,輕輕拍了下,宋茉有一瞬間漂離的失神。
“我走了。玩得開心。”
嗓音很低,極淡,腔調方正平和。
他長邁向門口,背影高大,步伐悠揚而沉穩。
“......”
宋茉麵沉靜,著男人揚長而去的背影,脯起伏微急。
他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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