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
沈宴安在發出郵件之后的一整天都一直有些思緒混,他知道自己此刻做出的是正確的決定,但卻不知道這個決定在沈宴辭看來會意味著什麼。
他是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終于還是有一點,不愿意再在他的控制下做一個傀儡,還是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終究還是個逃兵,輸的一無所有之后不得不離開?
或者是他本不想讓自己離開,會開口挽留,讓自己繼續待在沈氏,待在沈家?
這一連串的思緒讓沈宴安幾乎一整天都坐立難安,在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等著沈宴辭的答復。
他們沒有直接的聯系方式,而且辭職本來也是一件比較正式的事,所以他等的是董事會的答復。
“叩叩!”
助理在這時敲門進來,沈宴安抬眼看了一下,略顯疲憊“什麼事?”
這個助理可是算是沈宴安這麼多年來最信任的心腹了,他離開沈氏必然也是會帶他走的,所以辭職的事他也知道。
“沈總,您讓我去調查下你名下所有能的資產,以及目前能夠換的現金流賬單,都在這里了,您看一下。”
助理推過來一摞文件,上面顯示的都是沈宴安在各個方面的資產,他掃了一眼后慢慢坐直,一頁一頁的翻看著,忽然自嘲的開了口
“我在安城待了三十多年,生在這里,長在這里,最后留下的,竟然就只有這麼一丁點東西。”
助理知道他心里難過,輕咳一下低聲安“沈總別想太多,眼下的確是個很好的機會,去了歐洲我們就能重新開始,要不了幾年就能重新擁有自己的公司!是完完全全您自己說了算的公司,要比現在好的多。”
這幾年沈宴安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助理也看得清楚, 雖然名義上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但實際上沒有一丁點的權利,甚至一舉一都被公司里的其他人盯著,隨時匯報給沈宴辭。
而公司里的高層也都個個是人,紛紛都看出了沈宴安空有一個董事長的名頭,卻沒有任何實權,所以也愈發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當場發生矛盾、背后各種言辭辱的事也常有發生。
助理看著這位昔日說一不二的上司如今變這樣,心里也是十分不甘心,所以當沈宴安提出要辭職去歐洲的時候,他心里是十分贊同的。
沈宴安點點頭“你說的對,我不可能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這三年,我爭也爭過了,闖也闖過了,這個沈氏集團現在已經被沈宴辭控制的如同銅墻鐵壁,不管我怎麼做,都不會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既然這樣,我也只能走我的下一步了。”
“您說的對,而且我相信,這次一定是您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助理十分有信心,說著鼓勵的話給沈宴安安。
沈宴安沒再說什麼“既然這樣,那這些東西就盡快理吧,除了我現在住的那套房產,其余的都可以理掉,這次去我需要大量的現金,這些東西全都填進去恐怕都不夠。”
> “可是,沈總——”
“叩叩!”
助理的話還沒說完,沈宴安辦公室的門便再次被敲響。
他掃了助理一眼,后者立馬收起面前的材料,沈宴安這才開口“請進。”
門外的人聽到聲響后推門進來,沈宴安看過去,才發現是公司書科的首席書,蔡靜。
蔡靜是齊飛的學妹,三年前被齊飛帶進沈氏集團,從最基層的文員做起,但超強的工作能力和市場敏度讓在剛過實習期就自己拿下了兩個項目,于是一路升職加薪,現在了書科獨當一面的書。
只見蔡靜面帶笑容,客氣的走過來“沈總您好,您今天早上發給董事會的文件容董事會已經接收到并且討論通過,決定同意您辭去董事長這一職務的要求,這是蓋了章的通知,您看一下。”
說著便將文件放在沈宴安面前。
沈宴安掃了一眼,才發現那上面不只是蓋了章,甚至還有沈宴辭的簽字,也就是說這是沈宴辭親自批下來的。
沈宴安抿了抿“沈宴辭怎麼說的?”
蔡靜聽到他直接稱呼沈宴辭大名,面微微沉了沉,但語氣還是如常“沈總很尊重您做出的決定,并祝福您未來一切都好。”
方的客氣話,仿佛兩人之間沒有緣、沒有恩怨,甚至沒有過往一般。
沈宴安不甘心只聽到這一句,于是抬眼再次看向蔡靜“除了這些呢,他還說了什麼。”
蔡靜自然明白沈宴安想問的是什麼,但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滴水不“您也知道沈總現在人在國外陪著沈太太,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心思來理工作上的事,我也不好一直拿著這工作去追問他怎麼理,不過嘛——”
蔡靜語氣一轉,收回視線落在沈宴安上,微微勾,從手中的文件中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沈宴安面前“您畢竟和沈總之間關系特殊,您的事沈總還是非常在意的,他特地讓我從他的私人賬戶上轉出五千萬給您,說是祝您前途璀璨,生意興隆,爭取永遠不用再回到安城來。”
蔡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沒有一秒鐘離開過沈宴安的臉。
是個標準的強人,有著極高的心理素質和穩定核,盡管很清楚自己剛剛說出的話對沈宴安來說是中侮辱,卻還是要好好記住沈宴安的表,以便分析他接下來的心理。
沈宴安的臉一瞬間便冷了下去,他慢慢拿起面前的支票,看著上面的數字,慢慢站起舉到蔡靜面前“他這是什麼意思?用錢打發我,讓我滾的徹底一點?”
“沈總——”
他的助理忍不住在一旁上前開口,擔心沈宴安會做出什麼沖的作。
但蔡靜卻仍然是一臉得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您誤會了,沈總向來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他對您用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思!相反,他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希您能功,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您若是有朝一日榮歸故里,他也面上有,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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