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靖車子,駛向城外一公墓。
這公墓安舒認識,爸爸的墓,就在這里。車子停了后,也依舊坐在車里沒,一眼去,全是墓地,目驚心。
安嘉靖下了車后,親自替開了車門。
安舒沒有看他,慢慢下了車。腳下步子沒有停留,直接朝著自己父親的墓地走去。
了一眼,安嘉靖關了車門,不不慢跟在后。
“真相?你想告訴我什麼真相?”在自己父親墓前站了會兒,安舒這才抬眸,朝安嘉靖看過去,扯了下角,笑得嘲諷,“我倒是想聽聽看,今天,你會怎麼把黑的說白的。”
安嘉靖睇了一眼,拉去了另外一。
“這是我親生父母。”
安舒本來是竭力抗拒他的的,但聽他這樣說了后,倒是怔住。了他一眼,順著他目,朝一旁挨著的兩個墓看去。
只知道,安嘉靖從小是爸爸領養回家的,但是卻從來不曉得,他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做什麼的。安嘉靖來安家的時候,還不到一歲,沒有記憶,所以對于安家的事,也一概不知。
“你要說什麼?”
安嘉靖說:“知道你爸爸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嗎?讓我姓安,對我,就跟對待他親生兒子一樣。”
“想說什麼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好,我直說。”安嘉靖銳的眸子忽而閃過一道,他轉過,看向安舒道,“我爸爸以前,是跟你爸爸一起做生意的。安氏以前不安氏集團,董事長也不是你的父親,而是我父親。你爸爸其實沒什麼不好,就是年輕的時候,有幾年嗜賭,常常去澳門賭博。又一次,被人算計,輸得差點傾家產。這個時候,是我父親親自出面,替他擺平的這一切。”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你爸覺得沒面子見你媽,便越發看我爸爸不順眼。他是個很能忍的人,裝的特別友善,打得我父母措手不及。”
“你胡說!”安舒不能接,搖頭說,“我父親,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安嘉靖,你休想詆毀我父親。”
“詆毀?”安嘉靖覺得好笑,笑得冷森森的,“知道我爸媽是怎麼死的嗎?煤氣炸,我回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燒焦了的尸。你懂那種覺嗎?我本來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突然之間,什麼都沒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爸爸這樣做的。”安舒咬牙切齒,不會不信自己父親,而去信任一個害了父親的大壞蛋,“你這麼說,算是變相承認害了我爸爸嗎?就因為你覺得,是我家先對不起你家,所以,你就害了他!”
“不!”安嘉靖矢口否認,“我從沒有害過他,我想過報仇,但是最終因為你,我還是舍不得。”
“別說這些廢話。”安舒轉過臉去,眼淚流了下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太可怕了,既然這麼恨他,為什麼又表現得對他百依百順?安嘉靖,你城府太深。”
安嘉靖說:“我那樣做,是他自己要求的。我那樣做,也是為了你。舒,你父親的死,跟我沒有毫干系。既然他老人家已經不在,我們兩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跟安振業,從來都不是合伙人的關系。只要你想,只要你肯呆在我邊,我會幫你把安氏奪回來,以后,安氏集團,是我們的。”
“癡心妄想。”安舒毫沒有猶豫,直接說,“你最好打消你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就算這個世上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安氏,不需要你奪,我自己會要回來。”
說罷,安舒一把甩開他的手,直接轉離開。
轉過去,腳下步子卻頓時停住。而安嘉靖,也看到了站在不遠的霍江城。
“二哥。”安舒喊了一聲,忙匆匆跑了過去。
站在他邊,離得不遠不近。此時此刻,有他陪在邊,總歸是覺得心安的。
霍江城握住手,睇了眼安嘉靖,只牽著安舒去了安振華的墓前。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看了會兒。
“走吧。”過了會兒,霍江城側頭說了句。
他握住安舒的手,安舒沒有拒絕、反抗,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肩挨著肩,慢慢消失在了安嘉靖的視線中。
安嘉靖此刻極為痛苦,因為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視安振華為仇人的。而他喜歡的孩,又是仇人的兒,他知道這樣做對不起父母,可的事如何忍得住?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曾經不止一回,想掐斷那種念頭,可最終,還是敗給了自己。
他此時此刻沒有追上去,也是怕九泉之下的父母怪自己。天漸漸黑了下去,安嘉靖雙膝一彎
,在自己父母跟前跪了下來。彎著腰,一雙修長素白的大手,攥住墓碑,腦袋伏在墓碑上,竟然是啜泣。
他心狠,卻又不夠狠。他有肋,心里有的一面,他做不到趕盡殺絕。
那個人,他也做不到放手。
他曾經無數個黑夜里,他就這樣被折磨著,在與恨中來回徘徊。做不到放下任何一個,那麼,他只能繼續這樣痛苦下去。
~
安舒跟著霍江城一起坐進了車里,安舒問:“二哥怎麼來了?”
霍江城看了一眼,才說:“大嫂看到你被帶走,給我打了電話。”
安舒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忽然想起弟弟來,有些著急,忙掏出手機來,給弟弟打了電話。
那邊,安翊已經回到自己的住,正坐在書房里寫作業。因為心不好,心浮氣躁的,了好多紙團扔在地上。手機響了,見是自己姐姐打來的電話,他想了想,才接起來。
“阿,在哪兒?”安舒焦急。
安翊說:“在我住的地方,你別擔心,我在寫作業。”
安舒松了口氣說:“那就好。你想吃什麼,一會兒姐姐帶你去吃。”
“我現在沒胃口,什麼都不想吃。”安翊是生氣的,但是又怕姐姐擔心,便說,“你要是不想告訴我,那我就不問。不過,你是我姐,我總歸是擔心你的。我保護不了你,有些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不爭氣。”
“你才多大,應該是姐姐保護你。”安舒心暖得又想哭,竭力忍住說,“阿,不必擔心我,二哥他……”安舒幾乎口而出“二哥會保護”這句話,但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做不到那樣厚臉皮來,又不想嫁,又想他護著,太婊了!
“我知道,二哥會護著你。”那頭,安翊倒是笑了起來,心也頓時輕松不,“那我繼續做作業了,掛了啊。”
“好~”這邊,安舒也掛了電話。
霍江城啟車子,往城開去。
“做筆易,怎麼樣?”兩人沉默半餉,霍江城先開口,打破了沉靜。
“什麼易?”安舒向他問。
霍江城也看了眼,而后道:“回來后這幾天,老爺子跟爺爺,都在催我結婚。我不迫你嫁給我,我們可以簽擬一個協議。先領證結婚,將來你想離婚、或者你想自由了,隨時解除婚姻關系。”
安舒沉默……這樣也行?
霍江城又道:“放心吧,你不愿意,我不會你一下。”
霍江城說這個話,只是想不必擔心,但話一出口,便兩人迅速都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來。火熱的場面,勁的肢接,只差捅破一層的男關系……
狹小空間里,氣氛一時間又尷尬起來。
霍江城抿,再次打破沉寂道:“這些都可以寫進條約里。”
“可以讓我考慮一晚上嗎?”猶豫了會兒,依舊給不了肯定的答案。
畢竟是婚姻大事,做不到兒戲跟草率。
“可以。”霍江城承諾。
~
回到家之后,安舒洗了澡,然后往床上一倒,躺下了。
一路上回來,一直在想著這件事。要答應他嗎?又在想,他說的協議,是不是真的。
現在擺在面前的,其實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答應他,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既然想尋求他的庇佑,就得答應。而另外一條就是,遠離他,再不靠他幫忙來解決自己邊的瑣事。
顯然,第二條,做不到。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或許可以堅持著、強撐著。但是現在,還有媽媽,還有弟弟。
做不到,一邊一再拒絕他,一邊卻心安理得接他對自己的好。安舒起,推開臥室的移門,走到外面的臺上去。
冷風灌領口,瞬間清醒了許多。
隔壁臺上,有一點紅的星火。轉過頭去看,黑暗中,約瞧得清楚男人如山般偉岸的軀。
“考慮清楚了?”那邊,顯然霍江城也是看到了。
“嗯。”安舒雙手揪住睡,貝齒咬住,才說,“我想好了,一切按著二哥說的來。”
“好。”霍江城聲音穩穩傳到安舒耳朵里,他聲音本就冷,又被寒風浸泡過,更加寒冷沉,“明天早上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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