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循相貌隨了父親,謝錚跟在衛侯爺麾下十多年,對自己的上峰最是悉,雖沒見過衛循,但看著那悉的眉眼,他便認了出來。
“將軍,那人就是衛世子?”謝一到自家將軍的殺氣,小心翼翼問道。
“嗯。”謝錚握韁繩,收回眼神。
沒想到衛循竟然先走了,倒是便宜他了。
不過來日方長,他早晚會替妹妹收拾回來。
……
十月底,江南下了雨,天氣倏地冷下來。
阿鳶睡前關窗子,又去隔壁看了眼阿滿。
小姑娘抱著懷中的小兔子布偶,睡得像只小豬。
阿鳶溫的將鬢角的碎發整理好,又輕輕在額頭落下一吻,這才起離開。
“主子,門外有人敲門。”
阿鳶從兒房里出來,春桃撐起油傘讓豎起耳朵聽外面的靜。
雨下的很大,但遮不住‘篤篤’的敲門聲。
衛循今日離京,敲門的自然不是他,能半夜上門的只有慧姑了。
阿鳶怕出了什麼事,奪過春桃手中的傘走進雨幕中,“出去看看。”
春桃跟在后,桂花巷的院子不大,須臾的功夫主仆倆便走到門口。
阿鳶打開門,外面的男人形好大,他上的蓑簌簌滴著水。
“你是?”
男人戴著蓑笠,看不到他的容貌,但不知為何,阿鳶心頭一酸。
謝錚比妹妹大了五歲,他從會走路的時候就被謝父帶著打獵,用謝父的話說,他們謝家的男兒都要武立,做頂天立地的漢子,保護好家里的人。
所以后來阿鳶出生,謝錚天然就了妹控。
小阿鳶生得漂亮可,村里的孩子們都和玩,還有些頑皮搗蛋的男娃賴在謝家不走。
這時候謝錚就抄起謝父給他做的木劍,揮舞著將人全趕了出去。
的妹妹,這些臭小子可不配惦記。
五歲之前的阿鳶被父母哥哥保護著無憂無慮的長大,每日的煩惱都是今日吃什麼,若不是那場屠殺,也不會吃這麼多苦。
“阿鳶……”
謝錚看著眼前的人,語氣微微抖。
手握在側,不敢再上前。
院子里的燈照出他的容貌,看著和父親肖似的男人,阿鳶眼淚刷的一下便落下來。
丟開傘,幾步撲到他邊,手抖著向他的臉,指腹及溫熱,阿鳶哭得更兇。
“哥哥,你還活著!”
“嗯,我還活著。”
兄妹兩人哽咽相視,只有春桃還不清頭緒。
撐起傘打在阿鳶頭上,勸道,“主子咱們先進屋吧,小心著涼。”
“對對,進屋!”
阿鳶反應過來,扯著謝錚的袖子將人拉進來。
“哥哥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煮碗面,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娘做的打鹵面,一人能吃三大碗,爹都比不上你。”
那些短暫的記憶阿鳶記得清清楚楚,不常下廚,可做的最好的便是打鹵面。
從五歲起阿鳶就盼著有一天謝錚會突然出現,就做一碗打鹵面給他接風洗塵,如今終于實現了。
“太晚了,不用麻煩……”謝錚卻看不得妹妹辛苦。
“不麻煩的,哥哥等著便是。”
兄妹倆雖十五年沒見,可阿鳶卻自然的跟他撒著,這份生連春桃都沒有見過。
“主子,剛才那位是您……哥哥?”
記得主子不是早沒親人了嘛。
阿鳶先沒回答的話,而是臉嚴肅的問道,“春桃你是誰的人?”
“主子?”春桃一臉疑,“我當然是主子的人。”
“好,那我再問你,若我和衛循分開,你會跟誰?”
“主子……”春桃為難,但看著阿鳶不像在說笑的眼神,咬牙,“跟您!”
“好,那今日之事你咽進肚子里,誰也不許說,更不能和長遠說哥哥的事,不然,以后你別再跟著我了!”
阿鳶撂下狠話,春桃重重點頭,“主子放心,春桃誰也不說!”
好不容易才找到主子,哪里會愿意離開。
“好,我信你。”
阿鳶臉和緩,“你去幫我燒一鍋熱水,讓哥哥換干凈的裳。”
謝錚淋了這麼久的雨,就算子健壯也容易染上風寒。
春桃依言而去,阿鳶則去灶臺給謝錚煮面。
謝家以前并不富裕,世荒災,謝父打獵也不是百發百中,時常三五天才能打中一回。
謝母將腌起來,每次吃時只拿一小塊,切碎碎的末,做香噴噴的鹵子澆在面上。
父子二人都是能吃的,一大鍋他們能全部吃完。
桂花巷沒有腌,阿鳶便用鮮末代替,又往里面放了幾顆飽滿的蝦仁。
打鹵面上桌,聞著撲鼻的香味,謝錚慨,“這些年你苦了。”
阿鳶笑著在他對面坐下,“能找到哥哥,就不苦。”
沒有別的愿,哥哥還活著已經是菩薩保佑。
謝錚低頭,將臉埋進面碗中,不讓阿鳶看到他眼中的意。
“哥哥這些年在哪,過得好嗎?”
阿鳶見他狼吞虎咽吃面的模樣,心中升起擔憂。
謝錚抬起頭,“那日我自己去山上,回來時就看到村子被屠,父母倒在泊中,而你沒了蹤跡,我為了找你,翻遍了整座后山,后來還去了鎮上,但都沒有找到。”
“我上沒有糧食,也沒有銀子,后來和宋修明一起乞討……”
謝錚話頓了頓,“宋修明你應該知道,就是他跟我說你在蘇州,我才找到你。
他與我是至好友,我們乞討了一個月,他被人救下當了上門婿,而我也了軍營,從小兵做到將軍,半年前邊關大勝才得詔回京。”
原來是這樣,阿鳶恍然。
“哥哥好厲害,竟然是將軍了。”
阿鳶托著腮,眼神亮晶晶的。
哥哥就是比厲害,落絕境也能絕逢生,不像一直被人掌控。
想到自己如今的份,阿鳶微垂著眸,眼底有些難堪,不知該如何面對哥哥。
謝錚寬大的掌心落在頭上,像兒時那般了,“以后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阿鳶,哥哥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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