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循的話一出,房間里氣氛安靜下來。
衛老夫人拉長著臉輕哼一聲,“既然老三發話了,你就坐下吧。”
雖看不上阿鳶,可不會當面打兒子的臉。
阿鳶屈道了謝,在衛循邊坐下,屁只沾了半邊椅子,手握著筷子不敢落下。
衛循知道是頭一次上桌吃飯,人比較拘謹,便親自將菜夾到的盤子中。
“你太瘦了,多吃些。”
阿鳶臉一熱,悶聲道,“多謝爺。”
兩人的話都被眾人聽在耳中,趙婉放下筷子,拿起帕子了,圓盤臉上出一抹打趣的笑。
“三郎對阿鳶可真好,娘說不定快要抱孫子了呢。”
“說什麼胡話!”衛老夫人臉沉下來。
這滿府之中誰不知道的規矩,正妻未門前,妾室通房不得生下庶子。
阿鳶若真懷了孩子,為了侯府的清譽名聲也不會留的。
趙婉被訓斥并未生氣,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老夫人面前,手著的后背。
“是媳婦說話,娘別氣,媳婦這不是看三郎跟阿鳶好,兩人又日日在一起,懷孕有喜不是早晚的事嘛。”
看似溫,實則在拱火。
衛老夫人本就不滿意阿鳶,若再生下庶長子污了衛循的名聲,衛老夫人想殺了的心都有。
“哼!我的規矩老三是知道的,你私下怎麼鬧都好,但娶正妻前敢鬧出孩子,我不會留。”
衛老夫人突然怒,衛循看了趙婉一眼,將趙婉看得心虛低頭,他則肅了面容對老夫人保證。
“母親放心,兒子不會。”
“娘知道你守規矩,只是有些人得多敲打敲打,省得做些母憑子貴的夢。”
衛老夫人說的是誰不用言語,阿鳶默默攥手心,臉發白。
一頓飯吃完,心頭還是冷的。
回了外院,阿鳶第一次拒絕衛循的求歡。
男人喝了酒,迷蒙的眸子帶著醉意。
他手臂環抱著小通房的腰,頭枕在頸窩中,“怎麼?”
阿鳶背對著他,眼圈微微泛紅,“爺,阿鳶累了,今日不要了可好?”
不是沒有心的人,老夫人的敲打不過就是讓別有幻想。
可本就沒有,想要的只是有一隅之地好好活著。
衛循的寵只會讓更加害怕,沒有本事守住,也怕有一天男人將寵收走,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不住。
與其等待墜落谷底,還不如一開始便沒有。
小通房的聲音弱可憐,衛循的酒氣稍稍散了些,他埋在阿鳶的脖頸間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松開抱著的手,“那就休息一天。”
明日再收拾你。
后面的話衛循沒說出口,怕嚇到他的小通房。
子驟然一輕,阿鳶心頭也松了口氣。
匆匆洗漱完便鉆進被子中,上裹得嚴嚴實實,衛循見狀著臉頰的冷嗤一聲,“想要防著爺,以為多穿幾件服就能防得住?”
他的目炙熱,盯著人的時候能將灼傷。
阿鳶被子中的手攥住床單,迫切的解釋道,“阿鳶沒想防著爺......”
“哼!饒你一次,睡吧。”
衛循也不舍得太欺負,小通房膽子那樣小,欺負哭了最后心疼的還是他。
阿鳶聞言匆忙閉上眼,只是心里存了事,本睡不著。
整整一晚都強迫自己睡,直到天泛白才有了睡意。
......
中秋宴后二房先鬧了起來,有衛老夫人的話,趙婉打著為衛琮好的名義將房中的小妾都遣散了出去。
秋雯作為最先府的一批,早就不衛琮喜,這次遣散人員里首當其沖。
秋雯離府那天,先來找了阿鳶。
比起上次見,這次神頭明顯好了很多,素來愁苦的臉上都是笑意。
“本以為進了這高門大院便要待一輩子,沒想到還有出去的一天。”
秋雯挎著個小包袱,低頭著眼淚。
阿鳶心里也為高興,讓春桃取來自己的錢匣子,給添了五十兩盤纏。
“外面不比侯府,花錢的地方多,你多存點銀子傍,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
這次二房遣散出去的多數都是再賣牙行,秋雯因伺候的時間長,在主子面前有幾分臉面,向趙婉求了自己的賣契,出府后就自立戶。
趙婉那人雖心眼小,可秋雯老實不爭寵,現在都要走了也不至于為難。
只是秋雯存的月銀被拿走,所以這次出府,秋雯除了自己的賣契和幾件裳外,什麼也沒拿。
阿鳶放在手中的錢袋子沉甸甸的,秋雯忍不住紅了眼。
“這個錢就當我借你的,若日后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安置好便給你送信。”
沒有清高的拒絕,面子在活著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秋雯以前也是驕傲的人,只是在遭遇了碧梧的事之后,整傲骨都被打斷。
阿鳶幫,會牢記在心中,日后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秋雯如所說,安置后就讓人給阿鳶送了信。
在南城買了個小院,手中的銀子花了個七七八八,但好是功落了戶。
秋雯說那院子中央有棵梧桐樹,春天時樹上開滿了花兒,香味飄散到好遠,鬢角、都被沾染到香氣。
只是現在進深秋,梧桐樹的葉子都落了,跟阿鳶說,等明年春暖花開請阿鳶來家里做客。
阿鳶看著秋雯的信,角的笑一直沒落下。
秋雯沒有其他的本領,便去街上找了個賣包子的活計。
雖薪水微薄,但足夠養活自己了。
現在的生活清貧而幸福,很滿意。
阿鳶將那封信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秋雯的生活又何嘗不是羨慕的。
只是到底沒有秋雯那樣的好運。
京城的秋天總是過得快一些,阿鳶的蘇繡坊名聲越來越盛,春桃也漸漸能上手了。
小丫鬟著子做得繡活不輸普通繡娘,阿鳶將的繡活送到鋪子里,竟也都賣了出去。
有銀子到手,春桃也積極了許多,連跟丫鬟婆子們吵架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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