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當晚,向暖就在收拾行李了。
明天就要進組了,這次接的是一部懸疑刑偵劇。
扮演一個爸爸被殘忍殺害的小孩,幫助警方調查取證,抓獲兇手,可最終兇手其實就是。
這個角張力很足,從一開始單純又充滿恐懼的小孩,到最後真相大白,一刀刀捅死了父親,有很大的反轉和亮點,向暖一眼就挑中了。
這部劇的背景是在暗的小城鎮,自然不會在京市拍,車程四小時才到達那個取景的小鎮。
向暖得過去拍三個月,期間沒有特殊的活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得準備齊全。
帶了一些舒服的,還有洗漱用品都打包裝好,又進臥室找找看有沒有別的落下的。
拉開帽間的屜,卻不防看到了滿滿一屜的禮盒。
都是沈宴時送的。
都沒戴過,隻有那一串被他私自帶上的菩提手串戴過一次,現在也安靜的躺在裏麵。
有時候覺得他沒人,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可這樣的人,卻意外的能記得在每個節日給送禮。
應該是林助幫忙買的。
向暖“嘭”一聲關上了屜,不想再多看一眼,阻斷紛飛的思緒,迫使自己忘記剛剛的疑。
離開也好,這個房子裏承載著太多過去的回憶,每一的痕跡都有他的影子,陷在裏麵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他忘幹淨。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沈宴時的狡詐。
等拍完這部電影回來就重新買個房子,反正現在也攢夠錢了。
扔下了行李,拉開玻璃門走到臺氣,心裏有無端的煩躁,大概是看到了那一堆禮盒。
低頭一看,突然發現樓下的樹下一點猩紅的,像是有人在樹下煙,樹枝影影綽綽,看不清是誰。
沒一會兒,那人掐滅了煙,轉離去,整個人消失在夜裏。
向暖疑的皺眉。
第二天一早,向暖上路了。
艾米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越來越破敗陳舊的景象,忍不住歎氣。
“要在這拍三個月,可能連個像樣的酒店都沒有,暖姐,你怎麽總選這種苦難的地兒?下次選個霸道總裁劇吧,在CBD喝咖啡和總裁談說不輕鬆多了?”
向暖笑了笑:“下次我找找。”
按開了車窗,的風吹在臉上,卻覺舒服多了。
遠離了京市,也阻斷了那些鬱鬱沉沉的心事,好像渾都輕鬆了。
終於到達了酒店,但其實就是個旅館,雖然已經是小鎮上最好的酒店了,但估計三星都夠不上的程度。
“暖姐,你會不會不適應啊?”艾米有些擔心的問。
“不會,我以前住的比這差多了。”
向暖適應的很快,晚上和同劇組的人一起吃了個飯,悉了一下。
很意外的是盧凱琪也接了這部戲,扮演向暖的鄰居和同學,們對手戲比較多,進了新的組能遇到人當然是開心的事。
飯局上,盧凱琪悄悄和向暖咬耳朵。
“你沒選夏澤畫太可惜了,幹嘛不和夏澤畫試試呢?談個放鬆一下也好啊。”
向暖搖搖頭:“要試著談就沒意思了,我也不想拿人家試手。”
“你這道德標準也太高了。”
忍不住笑:“你是第一個這麽評價我的人,你可真看得起我。”
盧凱琪八卦的問:“哎,那個沈三呢?他不是追你嗎?還有戲沒有?”
向暖笑容微滯:“早斷了。”
-
陵園。
黑勞斯萊斯停在了陵園門口,沈宴時下車,他今天穿著一純黑的西裝,樣式古板,沒有一點花紋,手裏拿著一束小雛。
“宴時!”
龔念小跑著迎了上來,眼裏藏不住的笑意:“你來啦?你也帶了小雛?”
龔念懷裏也捧著一束。
笑著道:“早知道你買了小雛我就不買了。”
“心意不一樣,送兩束沒什麽不好。”沈宴時大步走進去。
龔念連忙跟上他的腳步,有些愧疚:“前幾年我在國外都沒能回來,也沒能來看看伯母,不知道伯母會不會怪我。”
“你能來就行,不會怪你。”
“伯母是對我最好的人,當初我剛來的時候,就很疼我。”龔念語氣傷,“如果伯母還在就好了。”
沈宴時站在了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笑容溫婉的人,眸凝滯。
而這塊墓碑的旁邊,挨著的另一塊墓碑,寫著沈悅之墓,照片上小孩稚的臉。
還在的時候,曾經也總是看著龔念,一遍遍的念著:“如果你姐姐小悅還在就好了,和小念一樣的安靜靦腆。”
沈悅五歲就夭折了,那時候他不到三歲,對這個姐姐,他沒有什麽印象,也沒太多執念,可他媽何溫雅有。
何溫雅一輩子都在自責自己沒能照顧好兒,害的兒病逝,沈悅去世之後就鬱鬱寡歡,一天比一天差。
就在這個時候,龔念來了,和沈悅一樣的膽小,安靜,靦腆,何溫雅幾乎把對兒所有的思念都放在了龔念上。
也總是叮囑沈宴時,讓他照顧好龔念,不要讓別人欺負。
因為這番叮囑,他就護了龔念這麽多年。
龔念將花和織好的圍巾放在了墓前:“伯母,我來看您了,這幾年沒來,希您別怪我。”
沈宴時默默的將花放下,卻沒有多說什麽,隻站了一會兒,就轉走了。
龔念連忙追上去:“宴時。”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他腳下步子邁的很快,聲音也很冷淡。
龔念追的有些吃力:“我想陪陪你,我,我擔心你。”
何溫雅的死對沈宴時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知道的,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一定沒有表現的這樣雲淡風輕。
沈宴時腳步未停:“不用了。”
他拉開車門上車,一腳沉重的油門,勞斯萊斯疾馳而出。
龔念抿著,心有不甘的看著遠去的車。
-
夜幕降臨,別墅裏漆黑一片,一盞燈也沒亮。
沈宴時有些頹廢的靠牆坐在地上,手邊的酒瓶子扔了一地。
他拿起手裏的酒瓶仰頭就灌了一半,然後隨手扔出去,暗沉沉的夜都吞不掉的孤寂。
他想起很多事。
何溫雅思念兒時以淚洗麵,因為沈從嚴多次出軌一再的爭吵,何溫雅一天比一天差的,著魔了一樣把龔念當親兒,好像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
還有胃癌晚期躺在病床上,空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含糊著念著,終於要去見小悅了。
何溫雅喪期還沒過,沈從嚴就帶回了沈均。
他忽然心髒墜痛,難以忍。
他撿起手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早已經爛於心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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