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玉連忙派人去召來醫師,瞧過后說是火攻心,外又虛寒,兩相夾擊這才落得這般地步。
開了幾服藥,醫師臨走又囑咐了教臥床養病,子沒好全之前就不到外頭面了。
婉婉弱柳扶風地倚著枕,求之不得地應下來。
“姑娘,該起來喝藥了。”
臨月端著藥湯走到床邊,手拍了拍被子里已經兩個多時辰一不的婉婉,生了病的人沒神是應當的,沒人會多想。
被子拉開,出婉婉一張悶出滿頭汗的小臉。
不愿意喝藥好起來,推得厲害,一會兒嫌苦吃餞,里塞進去餞了又說怕燙,臨月先放小桌上。
兩個來回臨月便瞧出端倪,沉著臉無奈地很,正想說什麼,卻聽屏風外有人進來。
“姑娘,茂華來了。”
茗玉領著茂華站在外頭,茂華隔一扇屏風問:“姑娘現下可好些了?爺聽聞你病得不輕,遂不放心,教小的來瞧瞧你呢。”
婉婉眉尖不自覺了,怪別扭地應一聲,“我好著呢,勞煩你替我多謝表哥掛心。”
話音未落,卻就忍不住咳嗽了一串。
臨月在旁瞧著,倏忽不知想到了什麼,趁勢將湯藥端起來遞給了。
一開口聲音故意放大的,“世子爺掛念姑娘,姑娘快聽話把藥喝了,這樣才能早些好起來,茂華你說是不是?”
茂華心眼兒多,頓時意會,這姑娘怕是在學小孩兒耍賴不喝藥吧?
他遂在外頭唱起了雙簧,“是,小的瞧姑娘喝完藥,就回去給爺復命。”
這話說得,難不不喝,他還給表哥告狀不?
婉婉噎住了一口氣,虎著臉看看臨月,又虛空地朝屏風看一眼,沒法子,只好忿然抬手接過藥碗,咕咚咕咚幾口就給灌下去了。
“我可都喝完了……”
把空藥碗遞給臨月,苦得整張臉皺一團。
臨月滿意地嗯了聲,含笑往里塞進去兩顆餞,“世子爺知道姑娘向來最聽話了。”
婉婉兩頰鼓鼓,活像是只悶氣的小河豚。
第25章 ·
茂華來一趟,給婉婉帶來一袋子麥芽糖。
他說是世子爺從署回來路過城里最出名的那家糖果鋪子,想著在喝藥,特地給買的。
婉婉不太相信表哥能記著這種小事。
可不相信歸不相信,吃起來倒不含糊,借病偎在床上看話本,小半天的功夫就把一袋子糖全都吃了。
臨月出去一回再進來,瞅著床頭上空的牛皮紙袋子,就說,“姑娘平日吃點兒糖呀,也不怕把牙吃壞了。”
說著近到床前來,讓張看看。
婉婉剛才教和茂華合起來“威脅”了,現在有小子,捂著不給看,鼓著眼睛瞧。
“多吃兩塊兒糖罷了,姐姐難不也要去跟表哥告狀嗎?”
小眉頭擰起來,臨月看著想笑,“那姑娘怎的非要我搬出世子爺來才肯乖乖喝藥?”
婉婉語滯。
臨月又說:“病好之前姑娘若不心疼自己,我說不準還就真去告狀了。”
婉婉當然不能同意,表哥平時日理萬機的,拿這種事去到他跟前說,會顯得多丟臉吶。
被人拿住了肋,而后老老實實喝了幾天藥,子眼瞧著漸好,陸雯再來看便不許在床上賴著。
這日趁天晴暖和,遂拉了婉婉到花園里放風箏。
“醫師都說了,你子這麼弱就是因為不的緣故,該多曬曬太,別怕黑呀,你就是黑了也比常人。”
陸雯拉著挑太底下站,教小廝跑起來將風箏放到空中了,就遞給婉婉拿著,示范著教該怎麼使力,才能教風箏飛得更高。
婉婉不會放風箏。
自來小孩子放風箏都是家中父兄來教,婉婉時興許也有人教過,可全忘干凈了,也半點記不起來。
學得很慢,陸雯卻很有耐心,一邊教一邊說:“你可真乖,想我爹以前教我放風箏,我都不學。”
“為什麼?”
婉婉手拽著風箏線,艱難控制。
陸雯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他不管做什麼都能扯到大道理上!”
“我那會兒才幾歲,他就跟我把風箏比人心,教我待人之道也當如放風箏這般,松弛有度,有退有進才得長久。”
話是說得沒錯,可確實教得太早了,小姑娘家家的誰聽這些啊。
然而陸雯說著又想起不平來,“可你沒見陸淇小時候,可會哄爹爹開心了,總裝得特別懂事,弄得爹爹越來越疼,我看著就煩死了。”
婉婉不好接這話。
侯爺更偏疼三姐姐和趙姨娘這事,在府里并不是什麼私底下的,而是闔府人都看在眼里。
陸雯除了面對陸淇,對其他任何人都不顯跋扈,甚至對趙姨娘和大哥二哥,也沒有說主招惹過,說到底只是個求父親疼的小姑娘罷了。
越是得不到,越是看著陸淇擁有的比自己多,心里就越是憤懣。
婉婉缺那一塊兒。
但想想,自己那時候夢中的父兄皆是表哥的面容,試想如果府里不止一個表小姐,表哥卻對另一個表妹更好,那肯定也會和陸雯一樣不高興的。
忽然間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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