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這是哪里話,本王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只是無緣無故,被砍死了三個證人,又險些被燒死另外三個,總要追究一下是誰人的責任吧?”
“你!”
皇帝也不等他們吵起來,側頭就吩咐趙方去調左峰軍的調遣名錄。
什麼時間什麼人出了營地都是有記錄,不管是出去尋歡作樂還是暗暗出去辦事,怎麼樣也會找個適當的由頭記錄在冊。
總之,是不能憑空就了幾個人。
只要對上時間,不難找出是哪幾個人在那段時間里跑到谷城驛站放火殺人。
楚王眼睜睜看著趙方出去,心是一點點涼了下去。
他知道一旦左峰營的事敗,那個人是不會幫他遮掩的。
可是偏偏他現在彈不得,既不能走,也不能代別人去做些彌補之事。
整個太極殿就好似變了一個巨大的黃金籠子,把他關在了里面。
他倏然抬起眼睛,死死盯著李策。
李策注意到了他的目,只見他眸尾稍略挑,似笑非笑。
張閣老說他差了不止一年、兩年,而是十幾年,的確實不假。
他在狡詐黑心這方面遠不如李策!
“你肯說實話,很好,此事了后,朕會好好賞賜你!”皇帝雖然心里窩火,但是對著葉驛丞還算是和善。
畢竟這件事若是沒人講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左峰營竟然會背著他干這些鳴狗盜之事!
實讓他怒氣填。
“謝陛下!小、小人激不盡!”葉驛丞喜形于,連忙叩首。
皇帝見他忽然這麼高興,忍不住暗暗蹙眉。
原來也是個貪財的?
“若陛下能幫小人重建谷城驛站,那小人真是萬死不辭!”葉驛丞地聲音都哽咽了。
戶部、工部的吏們都神復雜。
驛站本就是朝廷負責的事,即便葉驛丞不做要求,他們也是要派人重建的,沒想到葉驛丞竟然當這個是獎賞,讓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皇帝心里也稍舒坦了些。
這邊問完了葉驛丞這邊的事,就把目放回到秦州的幾個小吏上。
“你們幾個,說實話的話,朕不罰還獎,若是說假話的話……”
明淳帝看了眼跪地不起的錢知府,角勾起淡笑。
“東廠的手段應是都聽過吧。”
東廠又名東緝事廠,里面有個臭名昭著的昭獄,都是些沒的人發明出來折磨人的事,民間說,這幫太監審訊犯人倒是其次的,凌犯人才是重要的。
一想到東廠的威名,三人包括錢知府都跳心驚。
“……微、微臣說!”
他們三個其實和葉驛丞的況一點也不一樣。
葉驛丞本自己又沒有犯事,只是來當個證人。
可他們或多或牽扯進了毀堤淹縣、兼并田地或者勾結山匪的事上。
這要他們說也不敢說,瞞又怕瞞不住。
秦王李策的手段他們都見識到了。
讓他們活著,不就是因為他們還有這點價值。
如若沒有價值,他也會很輕松樂意地看著他們被人殺死。
更何況對于三番兩次要將他們斬草除的楚王,早就沒有了包庇瞞之心。
若是真的活不了,那還不如痛快把楚王也拉下馬。
一想到其中關鍵,他們就毫無顧忌,你一言我一言,抖了個痛快。
“曾、劉兩家想要低價收買農田,恰逢連日大雨,楚王殿下的人找到我們,要微臣、要微臣瞞報水壩的況,小人當時是負責巡視水壩之人,那日還看見大人領著人在挖水壩……”
樂大人說完,大人就著聲音補充:“小人有罪,小人是負責修繕水壩的,可、可有人出了一百兩銀子讓我不修反破壞,也、也也沒有很大,就挖了一條小小的口子。小人也知道曾劉兩家想要農田,小人以為水壩決口了,只能淹掉幾塊農田……”
當初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三壩同時決堤后,那洪水一腦并黃河,竟使得黃河水瘋漲沖出了河道,改變了原本的流向。
沖毀的豈止是農田,還有村落和城鎮。
兩人說完,群臣都震驚了。
沒想到這次的特大水災竟然出在了這幾個小人上。
巡視和修繕水壩都是不起眼的苦差事,是地方吏最不愿意干的活,既沒有油水可撈又日曬雨淋的,十分辛苦。
但就是這樣小的地方,偏偏是關鍵之。
司獄的刁大人生怕自己落后了,不等群臣震驚完,忙不迭又開口:“小的是看管牢房,因為收了楚王殿下特使的好……把一名偶然逮到的黑風寨犯人私自放了出去,對外聲稱犯人病死了……”
黑風寨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徒,楚王特使要他放了這犯人,其目的只能是想用這塊敲門磚去和黑風寨山匪談攏什麼條件。
皇帝和楚王兩人的臉是齊齊變了。
一個鐵青一個蒼白。
楚王知道自己派人去的時候從沒有自己的份,他們卻一口一個楚王指認,定然離不了李策在后面教唆。
可是眼下所有人都被這三人口里吐出來的‘真相’震驚,又有幾個人會去細究其中的一些不尋常。
“父皇!不能聽信他們的讒言,這或許也都是秦王造來構陷兒臣的!”李睿重新跪了下去,矢口否認道:“兒臣從不知道決堤一事,更不清楚兼并土地什麼況!也與黑風寨更無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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