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了眼淚,撐起,朝那婦人指著的腳邊看去。
一隊小螞蟻正高舉著灰白的饃屑前進,那婦人立起了一大塊石頭在它們的前方,領頭的小螞蟻被阻斷了前進的路,用角試探了好一會,似乎也因這個天降的大山而到困,也許此刻它腦子里也閃過很多焦慮,可是沒多久它就發現這座‘山’雖然很高,但是兩邊并不寬,于是帶著蟻隊轉了一個弧,繞開石頭,繼續按著原本的方向前進。
“看見沒,螞蟻都知道遇到困難,解決困難,家里還有螞蟻在等著他們回去呢……”
小螞蟻們邁著六只足,勇往直前,帶著余清窈的目一直往著蟻而去。
“夫人覺得我們還能回家嗎?”余清窈忍不住問。
“嗐,別我夫人,怪別扭的,我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我郝嬸就了。”郝嬸大手一揮,拿了一塊饃餅給余清窈,“不能回去也得想辦法回去啊,家里還有孩子,我那口子做飯太難吃了,狗聞了都要噦三聲。”
余清窈忍不住想笑,角扯起了一個淺弧。
但低頭看著手里的饃餅,的眼淚又一滴一滴掉下來。
殿下不用指著來做飯,也不用指著能幫上什麼忙,不是那般不可或缺的人。
可是若是就這樣死了,殿下就不知道林子里的花開了,樹上的櫻桃了,還不知道每日給胭脂小馬多喂了幾次胡蘿卜,已經嘗試騎了好幾回小馬,進步不,以后也可以和他一起騎馬馳騁了。
還有阿耶,上一回見面他們還約好了一回,還沒有陪阿耶吃過一餐飯,還沒親口講述金陵的繁華好,也沒有親口告訴他,阿娘喜歡吃的白玉糕也很喜歡吃,有機會也想讓他吃到……
還有準備送給知藍的新料子,答應幫春桃找弟弟的下落,福安和姜姑娘的事……還有福吉、載,好多好多人。
實在不甘就這樣死了。
上天讓重活一回,不能再次毫不掙扎就認了命。
余清窈慢慢撕開饃餅,小口小口塞進里,是真的一點也不好吃,可是得先活下去。
小姑娘再次給端了水過來,余清窈這次沒有拒絕。
也許因為都吃了起來,那幾個角落里哭累的姑娘也陸陸續續走過來,一人拿起一塊饃,無聲地嚼著。
地上的螞蟻們正為天降食而狂喜,奔走相告。
一時間,山里‘其樂融融’。
郝嬸還告訴們,今夜那些山匪們要謀劃什麼大事,暫沒有空閑管們,大可放心休息一夜。
吃完了饃,們就三三兩兩在角落里休息。
中間的火堆早已經熄了,們也沒人敢去找那些山匪要,就怕反而惹來什麼禍端。
此刻不被人惦記,才是最幸運的事。
余清窈也抱著膝蓋,找了一個沒有水滴的地方坐著。
郝嬸抱著小姑娘坐在邊。
幾個人在一起,還是比單獨一個人要溫暖。
余清窈到了郝嬸的好意,雖然里不說,卻對以及那個給山匪做過幫手的小姑娘都格外照顧。
也不知道是不是將們兩個當作還需要人照顧的孩子。
“……郝嬸為何這樣照顧我?”
郝嬸低低嘆了口氣,“雖說我是不喜歡那些權貴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怎麼說你也算是個好人,救濟了不百姓,我們也得知恩圖報不是?睡吧,趁著還能好好休息……”
郝嬸拍著懷里的小姑娘,像是照顧著自己的孩兒。
“嗯……”余清窈哽咽了會,靠著山壁,因為恐慌擔憂,力早已殆盡,此刻眼皮就慢慢合上。
既然要努力活下去,不能浪費一點時間盡快恢復那些虛耗掉的力。
啪嗒——
小石子滾的聲音撞到山壁上,一陣回響。
余清窈等人齊齊驚醒,就見著口有兩人拿著火把,拉拉扯扯而來。
“你瘋了,二當家的不是說了,不準我們隨便來這里……”
“你怕什麼,反正人這一輩子就活那幾十年,老子想快快活活的還不行嗎?”
是兩個意見不和的山匪正在進來。
眾人頓時嚇得站了起來,像一窩了驚嚇的小崽,嗚咽地躲到角落里。
郝嬸抓起余清窈也一把推了進去,自己則像個護崽的老母,叉手站在外面,那小姑娘還抱著的,害怕地瑟瑟發抖。
一個顯然喝了幾斤酒,面孔發紅的山匪大步走了進來,旁邊一個稍矮小的山匪攔不住他,也濃眉皺地跟上他的腳步。
“二當家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去去去——煩死了,你不過是個逃兵,還當你是龍驤軍的大將軍麼,憑什麼在這里給老子指手畫腳!”那醉醺醺的山匪把矮小的山匪推到了一邊,就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雖然手里沒有拿著屠刀,可那瞇瞇的眼神掃了過來,與把刀架在了姑娘們脖子上也差不多。
姑娘們哭得更大聲了。
郝嬸睜圓了眼睛瞪著那山匪,破口大罵。
“渾個豬臉狗肺的東西,竟把老娘掠到這種破爛地方,你要是敢上前,等老娘漢子磨好了刀,定把你下那半兩剁下來喂狗!”
郝嬸氣勢雄厚,嗓子一扯,幾乎要傳出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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