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藥搖搖墜地掛在嫣紅的瓣上,就被下意識用舌尖卷進檀口里。
他抬眸終于看出了余清窈的走神,角噙著笑,加快了作,再次勺了藥。
這次的藥比半勺還多一些,不過余清窈也沒有反應過來就咽了下去。
一勺接著一勺喂,到后面余清窈都會下意識自己湊過來喝掉,直到半碗藥都喂完,李策才放下碗,再用指腹把被藥染烏的角了。
余清窈都給苦懵了,小臉皺,眼睛里也沒了神采。
李策親了親,含笑問道:“是不是習慣了,其實也沒有那麼難以下咽了?”
余清窈嗔了句:“才不是,我是苦麻了。”
李策微微挑起眉,意味深長道:“哦,難怪……”
“難怪什麼?”余清窈這會喝完苦藥,覺一下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都神抖擻起來,也沒有之前懨懨的病態,因而還有余力好奇李策沒有說完的話。
李策含住自己剛剛沾了些藥的中指,著眸彎彎,笑了起來,“是不是麻了,就會自己咽了。”
余清窈愣愣看著他淺紅的,修長的指。
以及慢慢消失在瓣之間的指節。
重新歸籠的記憶瞬間沖紅了的臉。
這、這也是書上教的?
第67章 浴池
毒發作的快, 解得也快。
就好像漲落,除了留下了乎乎的痕跡,就沒有半點蹤跡。
余清窈還好, 毒中的并不深,春桃和知藍就慘了,即便是灌了藥清醒后也一直暈乎乎, 現在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雖然已經是夜半三更,谷城驛站的兩層小樓還是燈火通明。
四名使仆役以及被強行搖醒的葉驛丞都被帶到驛站的中堂。
葉驛丞也是頭暈目眩,扶著額頭一直癱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沒有靜。
堂下被抓過來的仆役你看我, 我看你,誰也沒敢先吱聲。
李策把余清窈安置在一旁坐好。
發生了那麼多事, 余清窈現在也不敢一個人待在二樓, 這才央了要跟下來。
李策對有求必應, 這一點小事自然不會拒絕。
他坐在太師椅上,低頭翻閱手里的名冊, 手指一一劃過上面的名字, 只見著一連串的葉字打頭, 開口道:“葉驛丞, 這幾個都是你手下的人?”
在葉驛丞略略恢復清醒后,福吉已經將事簡略地知會了他知道。
得知今晚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葉驛丞的臉一直很蒼白, 聽到秦王問話,冷汗直流,扶著椅子就下膝蓋, 撲通跪到地上, 口里喊道:“小人死罪!”
李策起眼皮, 淡聲問道:“你犯了大旻律里哪一條死罪?”
葉驛丞僵住子,張口結舌:“這、這小人……冒犯了秦王殿下,理應死罪……“
中央跪著的四名仆役聽到‘秦王殿下’四個字后,臉上的表都變了變。
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張口就道:“大哥,你沒說這是秦王……”
福安就站在李策左前方,聽見他們開口,冷聲呵道:“放肆!”
這幾人聽見他那把的嗓音,嚇得渾一哆嗦。
只有宮里的貴人才用的了太監做隨從,看來他們剛得罪了的這位還真是位王爺!
“你的這幾位同姓親族并沒有文書聘吧。”李策瞥了眼他們不服氣的臉,轉頭對葉驛丞,慢慢道:“擅用親族,確有一條罪,理應即刻遣散所用親族,并罰半年俸祿,留職待審兩年。”
葉驛丞自知自己干過的事,也不辯解,叩首道:“下甘愿領罰。”
“秦王,秦王殿下,半年的俸祿是不是太多了!”其中一個看著最年輕的仆役不服地嚷嚷,“窩大哥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三十六兩,前些年給了窩父、窩母看病,還沒留下給窩娶媳婦的錢吶……”
“你給我閉!”葉驛丞哆哆嗦嗦地猛呵了一頓,呵完了自己又頭暈目眩了好一陣。
被他呵了一的年輕仆役就了一下脖子,很快又不當回事,聳了聳肩膀。
李策余瞟了一眼在旁邊聽得認真的余清窈,按下自己剛剛涌起的心思。
“既然你們兄長的職位如此重要,你們不幫忙反添?”他瞥向下面幾人,面上是看不出喜怒。
幾人眼睛轉了轉。
大抵覺得眼前這位親王脾氣不錯,這都被弄得人仰馬翻了,現在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對他們講話,就連葉驛丞的失職也只是罰了俸祿,并沒有刑罰加。
對他們也只有遣散這一條。
對他們而言驛站仆役什麼的,左右也只是掛名的,又不真得靠這個十年也招待不了幾次人的破驛站謀生。不過是說出去面子好看,像是有個正當的工作。
娶媳婦時婆都會說他們是老爺呢!
所以眼丟了就丟了,更何況等貴人一走,此地說話的人又是葉驛丞,到時候誰還管的了他們。
“誰讓大哥沒本事,還占著位置不肯下來。”其中一個年長些的仆役聲音洪亮道:“我們就想著若是他得罪了人,就沒臉干下去了,到時候位置讓給我們幾個多好,肯定賺的比他現在要多。”
也不知是不是蠢還是實在沒心眼,竟當著正主的面直接把心底話說了出來。雖然小地方沒人管,小設置混,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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