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輕輕‘嗯’了一聲,眸溫:“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敢這個,但我覺得你應當要知道。”
余清窈緩緩眨了下眼。
“是,臣妾會好好記著。”
話說完,又忍不住抿淺笑。
李策將他的字告訴自己,就好像兩人互相在換了什麼了不起的寶一般。
不過是稱呼罷了。
余清窈心里忽然輕松了起來。
李策見余清窈神轉好,便起出門,將整個屋子讓給余清窈梳洗。
這幾天早習慣自己搗弄,余清窈的作很快,洗漱之后更上妝都沒有費兩刻鐘時間。
等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容煥發,再無疲,更重要的是用遮蓋后下上的痕跡也不再明顯,才重新打開屋門。
福吉進來先問了安,從紫檀兩撞小提盒里將早膳一一擺出。
兩碗煮得濃稠的粟米百合粥、小菜數碟、外加還熱騰騰的白玉糕一碟。
福吉邊收起提盒,又忍不住多一句,惋惜道:“若是王妃今日起的再早一些,還能看見殿下今日五星連珠箭的英姿呢!”
余清窈長于遙城,遙城里多軍中武將家屬,兒郎們也會在空曠搭起靶子練箭,所以余清窈自然也聽過連珠箭的厲害之。
敢使連珠箭的人定然是擁有超強的掌控力,才能同時考慮多支箭的方向、速度和準心。
而五星連珠箭這項絕技在大周也僅聽過鎮國公徐默有此能耐,至于余清窈的父親也都是塵莫及。
十分好奇,秦王明明從未上過戰場,哪里學來這樣的本領,所以沒能親眼見識也十分憾,“早知道我就再早些醒來了。”
“你若想看隨時都能看,再早起床只怕你一整日都要沒了神。”
李策從外邊進來,福安跟在他后。
“臣妾只是一時還沒適應,若是日后能養早起的習慣,肯定也能起來。”余清窈底氣不足,越說越小聲。
都不知道李策每日是幾時起床,若是卯時天未亮就起,那還真保證不了自己能心平氣和地起。
李策沒有在起床的問題上繼續為難,而是對招手,“還是先坐下吃飯吧。”
余清窈乖巧坐到桌子另一邊。
梅花螺鈿四方桌上,兩人各坐著一邊,用餐時靜默無聲,只有玉箸輕擊在碗壁上的聲音。
余清窈不知道李策用膳時的規矩是什麼,生怕打擾他,一聲也不敢發。
不過雖然沒有言語上的流,可是兩人有時玉箸會向同一碟小菜。
這時候眼神自然會對上,李策眉眼一彎,收回玉箸,示意先。
余清窈知道此刻謙讓不過是徒增時間,便匆匆夾了一筷,低頭繼續吃了起來。
醬黃瓜在齒間清脆作響,聽那聲音就知道這次的小菜腌制的很功。
見余清窈吃得香,李策也嘗了一塊。
確實酸辣味,香脆可口。
后來余清窈夾什麼,李策就跟著夾什麼,連白玉糕都跟著吃了兩三塊。
福吉在后面看了甚是驚訝,連連朝自己兄長使眼。
今日殿下的胃口未免也太好了。
福安雖然也同樣驚異,但是他好歹子沉穩,才不屑和福吉一般大驚小怪,只是適時把早已經溫熱的帕子放托盤里送了上去。
等兩人都用得差不多了,李策先放下玉箸,開口道:“我從前很和人一起用過早膳。”
余清窈不由奇怪,皇帝皇后俱在,這二十來年李策與他們怎會沒有常常一起用早膳?
連李睿有時都會趕早宮,陪齊貴妃用早膳,是以肯定不是宮里特殊的規矩。
只能小心地問:“殿下是不喜歡和人一起用膳嗎?”
“倒也不是。”李策用帕子拭著手指,低垂下眼睫,似乎在思考怎樣回答才更合適,“只是以前……”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明淳帝和陳皇后但凡在一必然會要爭吵,有時候是皇帝不高興,有時候是皇后甩臉,所以他們三人從來就不適合坐在一張桌子上。
那時候他甚至有些厭倦用膳。
至于什麼時候開始好轉的呢?
好像就在的弟弟李祥誕生后,明淳帝和陳皇后關系才和緩了許多,但那時候的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更不需要有人陪伴。
“其實也沒什麼。”李策用清茶漱了口,止住了這個話題。
舊事不再重要,實在沒有再提的必要,只是恰逢這個時候他不由想起來。
對于記憶太好的人而言,有些回憶就是一些無法拋棄的負累。
好在余清窈不似陳皇后,與一起毫無力,而且的好胃口也不知不覺影響了自己,可以說他自進閬園以來,還沒有一日有這樣的好胃口。
“我以前不覺一個人、兩個人一起用膳有什麼不同。”李策手撐起下顎,眸溫和來,“不過,就像你之前說的,不試試也不會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歡。”
窗外的晨和,照得他瓷白如玉,濃墨點漆的瞳仁猶如上好的黑珍珠,瑩潤有,他本就生得容貌昳麗,此刻更是猶帶著蠱,煽余清窈的心都有些蠢蠢。
是以余清窈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那殿下喜歡嗎?”
李策目輕掃過桌面后落雙眸,角微翹,聲音徐徐而來,道:“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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