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正午,太熱辣辣地照在草原上,翠綠的葉片被照得蔫了起來。封宴出了大帳,沉著臉,步子匆匆往顧傾的大帳走去。
“陛下,城主說他不走,說陛下管不著他!”方庭一臉怒氣地追了過來,小聲說道“若不是商道的事,臣真一掌扇他回去。”
“不管他,他雖是漠月城主,但他底下還有三個弟弟,他想繼承王位,就得活著回去。發信號問一下,三王子何時可以到。這城主以為朕只和他一個人談,殊不知他的三個弟弟都想攀上我大周。”封宴冷笑道“真是給臉不要臉,朕親自來見他,他倒是敢向朕開口。”
封宴說著,停下腳步朝前面看去,只見夭夭正舉著一個網兜在草地上撲蝴蝶。趴在地上,仰著小腦袋,一只小手兒慢慢地舉高,像極了一只可的小兔子。幾個侍衛跪坐在一邊,長了胳膊,小心地圍著。
一瞬間,封宴的眼神都了下來。
“父皇來幫你抓。”他抬步朝著夭夭走了過去,彎下腰,手要接過夭夭的網兜。
“父皇大叔,”夭夭仰起小臉,手指立在前,小聲噓了一聲,“夭夭要自己抓!”
封宴蹲下來,看著停在一朵小花上的金蝴蝶說道“那父皇就幫你抓這一只。”
夭夭想了想,點了點小腦袋“那你要輕一點,不要弄傷它。”
“好。”封宴挽起袖子,慢慢地朝蝴蝶出手。
金翅膀在下微微著,翅上細小的絨都清晰可見,細長的角慢慢地轉著,最后停到了朝著封宴手指的一面。
驀地,封宴的手如疾風一般過去,住了金蝶的翅膀。
“哇,父皇大叔好厲害。”夭夭興地跪坐起來,拉著他的胳膊看金蝶。
“拿著。”封宴面上現出幾分驕傲之,這還是他頭一回從兒里聽到夸贊的話呢!剛剛被城主弄得糟糕頂的心,眨眼間就放晴了。
“放在這里,送給爹爹。”夭夭從腰帶上拽下一個小琉璃瓶子,笑瞇瞇地說道“爹爹肯定很開心。”
封宴角了,但還是乖乖地配合,把金蝶放進琉璃瓶。
“派人送回去?”他低聲問道。
“明天我們回家的時候,我親手送給爹爹。”夭夭笑瞇瞇地說道。
“明天?你娘親說的?”封宴擰了擰眉,好心又在眨眼間變糟糕了。
“嗯嗯,我和娘親明天要回家啦。”夭夭捧著小琉璃,興致地說道“我好想爹爹呀,娘親也想爹爹。”
“你們就不想我?”封宴酸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這才幾日,一大一小就呆不住了?
“我這幾天和父皇大叔都呆在一起,不用想父皇大叔呀。等我回去了,我也會想父皇大叔的。”
“夭夭跟父皇回京,好不好?”封宴沉了一會,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把夭夭摟進了懷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起來。
“夭夭不能和娘親還有爹爹分開。”夭夭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父皇大叔你自己沒有兒嗎?為什麼總想把我帶回你
家呀。”
“你就是我的兒。”封宴皺眉,沉聲問道“你娘還沒有說清楚嗎?你是我和你娘親生的,你爹爹只是你娘親的師哥。”
夭夭眨著大眼睛,捂著小笑了起來,“父皇大叔你哄人。”
“我沒有哄你,你可以問你娘親。”封宴沉聲道“所以我會帶你回京。”
夭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封宴,推開他的手,爬起來就往回跑。
顧傾在大帳里收拾母兩人的,還有夭夭的玩,后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瞧,夭夭紅著眼睛跑了進來。
“娘,父皇大叔是拐子,他要把我拐走。”夭夭撲到顧傾上,抱著的,委屈地哭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夭夭會父皇是拐子呢。”顧傾抱起,溫地哄道。
“他要把我拐走,還說他才是我爹爹。”夭夭趴在顧傾的肩頭,泣著說道“娘親,我們快點逃跑吧,他要把我拐走賣掉啦。”
顧傾抱著在大帳里慢慢走著,小聲哄道“不會的,他在和你玩笑呢。”
“朕沒有玩笑,朕要帶回京。至于你,你若執意要回常之瀾那里,這麼舍不得他,那朕不攔你。”封宴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顧傾慪得想吐。
趕把夭夭摟了,小聲說道“你先出去,我先哄好。”
“已經三歲多了,理應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你為何還要瞞著?”封宴沉聲道。
“你真是……混賬。”顧傾忍無可忍地說道“麻煩請出去!”
“你對我一定要這個態度?”封宴索在榻上坐下,“今兒我偏不走了,你要如何?牽著步行回家?”
夭夭瞪著漉漉的大眼睛,看看顧傾,又看封宴,突然就哭了起來“父皇大叔真壞啊,明明昨晚上答應過夭夭,不惹娘親生氣的。”
封宴噎了一下,這時才想起昨晚夭夭來找他的事,一時間又覺得愧疚起來。
“我……”他站起來,想解釋幾句,但又不知道從何解釋起才好。
他只是聽說顧傾要走,所以才急了……
呆呆地站了會兒,他無奈地轉往外走去。
挫敗如山海一般朝他洶涌而來,在大帳前站了會兒,他忍不住轉掀開了一點帳簾往里看,只見顧傾抱著夭夭坐在榻上,母二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夭夭一雙小手摟著顧傾的脖子,扁著小,不停地搖頭。
“朕,真的不是要兇你們母。”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大帳里的母二人齊齊轉頭看了過來。
尷尬了一會,他又道“朕真的喜歡夭夭,你有常之瀾,朕只有夭夭。我不拆散你們夫妻,也希你不要拆散我們父。”
“滾。”顧傾抓起手邊的枕頭就丟了過去。
撲地一下,封宴抓住飛出來的枕頭,一臉郁悶地問道“朕又哪里錯了?”
“朕,朕、朕你全家……”顧傾咬咬,揚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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