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宴洲正在喝水,余見著孟歆整個人的臉都變了。
王喜也發現了,忙上前小聲道“怎麼了這是?”
“我、脈錯了應該是。”孟歆講話都有些磕了,又換了程寧的另一只手。
幸虧程寧這時候累極了,人睡得沉,這麼鬧著也沒醒。
可是孟歆握著握著,臉漸漸慘白起來。
當著衛宴洲的面,又不敢太過驚訝,只是臉騙不了人。
可是怎麼會呢!
據所知,程寧一直在服用避子藥!
都撞見過幾次,侍寢后程寧上有傷,去看診,王喜給程寧送避子湯過去。
程寧每回都沒有猶豫就喝下去了。
孟歆還勸過程寧,要仔細考慮考慮,跟衛宴洲服服,生下子嗣,或許以后的路會好的多。
但是程寧當初堅定地否定過。
認為孩子是牽絆和肋,不愿意生。
但是現在怎麼會是喜脈?!
衛宴洲何等敏銳的人,不會不明白孟歆的表代表了什麼。
而且他很快反應過來,程寧最近嗜睡,方才還莫名的惡心想吐。
還有,向來不喜酸的程寧突然吃那道酸味的小菜。
他覺自己的心瞬間跳的快了些,猜測在腦海里不停地打轉。
但是嚨就如同被哽住一番,出不了聲。
還是王喜替他先問出口“孟醫,熹妃娘娘這是、有了?”
與孟歆的難以置信不同,王喜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想,只是不知道會在何時顯現而已。
畢竟那避子湯原就不是什麼避子藥。
“你怎麼——?”孟歆一臉青白,看著王喜的臉,突然反應過來“你們早就
知道?”
難以置信地向衛宴洲“陛下??”
故意的?
避子湯是故意的,瞞著程寧,騙程寧那是避子湯,可其實那本就不是什麼避子湯!
沉半晌,衛宴洲轉踏出門“你出來。”
他這樣子顯然是不想告知程寧。
孟歆腦中紛,可是什麼都來不及思考,跟著衛宴洲去了外頭。
周圍山林遍布,兩邊都是守衛,不容任何人靠近。
若是孟歆此時心緒平穩,會發現衛宴洲到底是跟平常不一樣的。
他眼瞳里泛著一縷,平安扣被他抓在手里,流蘇都要握皺了。
深吸了一口氣,衛宴洲問“程寧是不是懷了孕?”
其實不用再確認了,種種癥狀和孟歆的反應都足以說明這個問題。
良久,孟歆點頭“是,一月有余。”
雖然另一條脈搏跳的非常微弱,可是程寧的脈,是實實在在的喜脈。
衛宴洲松了口氣,眸里溢出點零星的笑意“懷了,朕有孩子了。”
他設想過程寧懷孕,王喜也說過,若是有了孩子,程寧的態度說不準會改變。
即便程寧對他無,但是他們之間有了個孩子的話,將來程寧或許就舍不得走了。
就算恨他,但是從該不會跟孩子一起恨的吧?
但是那些都只是他想的而已,從沒有過象。
現在猝不及防的,程寧真的懷孕了,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但是更多的還是欣喜。
程寧會生下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長得像他或者像程寧都可以。
但是這些設想,都被孟歆一盆冷水潑下來。
的表依舊不怎麼好看“陛下想過嗎,熹妃娘娘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程寧?
程寧當然不想要。
不止一次說過恨衛宴洲,怎麼會想要生下他的孩子?
衛宴洲清楚明白,但是被孟歆一提起,又生起氣來“由不得,子嗣的事,難不想生就生,想不生就不生?”
其他的事要任就算了,但是孩子,他是一定要讓程寧生下來的。
“陛下將我出來,是不想讓娘娘知道自己懷孕了,是麼?”
是。
衛宴洲剛才當機立斷,確實是怕程寧會突然醒過來。
他冷了眸“孟歆,你今日話很多。”
“你想讓生孩子,卻不給任何知權?”孟歆難以置信道“本就不愿意懷孕,倘若有一日肚子大起來,要被迫接麼?”
這麼荒唐的事,衛宴洲怎麼敢做的出來?
程寧一直以為喝的是避子湯,這要是哪天突然被告知,肚子里有個孩子。
的父兄還在大獄,難道多這一個孩子來牽絆嗎?
現在過的都夠苦的了,自由沒有,權勢沒有,這個孩子再作為庶子出生,就等于把程寧的驕傲都磨滅了。
“那怎麼?”衛宴洲警告一
般“你要現在告訴?孩子已經有了,一個月有余,讓墮掉嗎?”
雖然是威脅孟歆的話,但是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
程寧曾經那麼抗拒子嗣,若是突然讓知道了,衛宴洲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來。
他也未必承得住程寧質問的目。
他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沒有解決的事,程家的事,衛宴洲和程寧,他們都還做不到心平氣和。
這個孩子來的不合時宜,是驚喜又是驚嚇。
“總之現在不適合知道。”衛宴洲的語氣很沉“若是知道出了事,朕定然不會讓孟家好過。”
又是這一招。
利用孟歆的肋,要不準手程寧的任何事。
看起來都快哭了“程寧跟我一樣,一直以為自己喝的是避子湯,短期不會懷疑到懷孕上去,可是懷孕是瞞不住的。”
還是想勸衛宴洲,別對程寧太殘忍了。
“朕自有主張,但你決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不止因為怕程寧知道了緒不穩,衛宴洲更知道謝家的手段。
程寧懷了他的第一個子嗣,生出來若是男孩,便是皇長子。
皇長子的分量不輕,定然會礙別人的眼。
當初他給避子湯的事沸沸揚揚,沒有瞞著六宮,也是因為想免除宮妃在這上頭使手段。
由他給了‘避子湯’,程寧的飲食起碼能免除掉許多的危險。
孟歆已經冷靜了一些,看破衛宴洲的用心,又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到底是恨著程寧,還是將程寧看得最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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