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鐵站, 姜照一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雨。
站在檐下許久,發呆似的著漉漉的雨幕,腦海里不經意浮現的那道撐傘而來的影子卻怎樣都走不到的眼前。
錦城的夏天已經過去了。
一場秋雨一場涼, 最近的天氣已經明顯比之前要涼快許多。
最近接了份新的工作,昨晚才熬了夜, 這會兒淋了雨才覺得神許多,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把傘, 又要了份關東煮。
姜照一回到租住的公寓,將傘撐在臺上,坐在客廳里, 茶幾旁的地毯上吃關東煮。
魚丸, 海帶也很脆, 才吃了沒兩串,沙發上的手機鈴聲就忽然響起來。
“一一, 今天出來吃火鍋嗎?我晚上不加班。”
電話里傳來黃雨蒙的聲音。
“好。”
姜照一應了一聲。
一兩個小時之后, 天逐漸黑, 姜照一早將那被雨淋得半的服換了,的頭發沒顧上去剪,從黎云州回來之后的這段時間, 的頭發又長了許多,已經到腰了。
隨便戴了個發圈把卷發扎起來,姜照一撥弄了一下前額的碎發,拿了個珍珠鏈條包搭在肩上,再換了雙鞋。
黃雨蒙訂的火鍋店距離家不算遠,姜照一走路過去時,在玻璃窗外就看見了和薛煙坐在里面說笑。
路燈照得街邊行道樹的影子在地上搖晃,姜照一有些遲鈍地去看地上散碎的斑, 又忽而抬頭再去看窗的那兩個人。
薛煙看見了,隔著玻璃,在朝招手。
姜照一下意識地揚起笑臉,在們的目注視下,走進了火鍋店。
鍋里紅湯翻沸,這家的麻辣風味要更重一些,薛煙要的是最辣的鍋,熱煙熏得三個人的臉都有些發紅。
姜照一低頭在吃碗里的牛百葉,黃雨蒙和薛煙對視一眼,猶豫了好久,才開口,“一一……”
“嗯?”
姜照一聞聲抬頭。
“這事兒我也是憋了很久了,之前你旅游剛回來,我想著過一段兒再說,但是我看你過了這麼久,好像還是……”黃雨蒙話說一半,“哎呀”一聲,索直接道,“不就是一個男朋友嗎?男人嘛,不行咱就換。”
“是啊一一,你回來這麼久,我覺你還是不太開心,早知道,我和雨蒙姐當初就不勸你跟那個男人試著談了,”薛煙現在十分后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談,啥事沒有。”
雖然之前姜照一去旅游的那麼長一段時間,也經常跟們保持著聯系,發一些風景照片給們看,但這一趟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們不知道,也不好問。
“一一,鄭逸林是我第四個男朋友,恕我直言,前三個都是辣,所以他們都是前男友了,一一,你也向前看嘛,你不向前看,也永遠不會知道前面還有多好的男人在等你啊。”黃雨蒙重新開了一瓶豆給。
薛煙點點頭,也順說道,“反正也只是男朋友,又不是結婚,還沒孩子,一一,我覺得……”
“結婚了。”
沉默許久的姜照一忽然開口,打斷了。
一時間,薛煙和黃雨蒙都愣住了。
“薛煙,雨蒙姐,”
姜照一迎向們的視線,的聲音平靜認真,“對不起,我之前怕你們覺得我草率,所以想過些時候再告訴你們。”
“我跟他認識沒幾天就結婚了。”
曾經覺得很難開口的這些話,這一刻,竟就這麼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姜照一?”
黃雨蒙好像被雷劈中。
薛煙也傻了。
“是真的,”
在頭頂明亮暖黃的燈下,朝們輕抬起右手,那枚朱紅的戒指在手指間顯眼鮮亮,“他早已經是我的丈夫了。”
“姜照一……”
黃雨蒙發呆似的著手指間的朱紅戒指半晌,才回過神,猛地摔筷,“你這麼做難道不草率嗎?!”
“你跟一個認識了幾天的男人你就結婚了?你還不告訴我們?姜照一,你這是把自己賣了還幫他數錢啊?”
黃雨蒙本來脾氣就急,比姜照一大上幾歲,之前也跟姜照一家做過鄰居,們也算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這會兒聽了這話,哪里還得住緒。
“雨蒙姐,你冷靜點。”薛煙也在震驚中,看黃雨蒙摔了筷子站起來,連忙手拉。
“對不起,雨蒙姐。”
垂下腦袋,安靜的模樣落在黃雨蒙眼里,再多的脾氣也忽然有點兒發不出來,盯著姜照一半晌,忽然說,“一一,婚姻是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姜照一點頭,隨后又抬起眼睛看,“我之前也會想,我做這個決定是不是很輕率,我是不是錯了,我其實也有猶豫過的,但是后來,我又覺得是值得的。”
“雨蒙姐,薛煙,他沒有騙我的錢,也沒有騙過我其它,他為我做了許多事,他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可是一一,”
薛煙卻問,“那他為什麼要走呢?”
他為什麼要走。
和的線照在姜照一的臉上,看不出毫難過,只是顯得格外平靜許多,“他只是有些事要去做。”
這其中的許多事,并不能對薛煙和黃雨蒙明說,這頓火鍋吃到最后,再辣的鍋底,也變得沒了滋味。
吃完火鍋,黃雨蒙和薛煙在火鍋店外面抱了抱,黃雨蒙哪能真的跟生氣,事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只有心疼姜照一的份兒,“你就該跟他把婚離了,讓他做他的事去,也不帶著你!”
薛煙也了的頭,“一一,不管怎麼樣,你要自己過得開心才好。”
姜照一送走們,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才往家的方向走,這晚上已經沒再下雨了,踩著潤的地面,和這街上許多獨行的人一般,沉默而匆忙。
“都給你說不要帶這麼多,照一姐姐不喜歡吃榴蓮,這個味兒太大了,你拿遠一點。”
“嗨呀,這好吃得很,臭是臭了點兒,但是吃還是好吃。”
姜照一才從電梯里出來,就聽到走廊里兩道悉的聲音。
材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和穿著灰撲撲道袍,梳著發髻的年就站在家門口,中年男人手里提著三個榴蓮,小道士則提了一大袋子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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