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下來,其實櫻子的話不無道理,的價值觀趨向于世俗意義,即所謂的功,要有錢有車有房,還有面的事業。所以支教在看來毫無前程可言。
但葉櫻想要這種功嗎?孤僻的格本就難以融主流社會,就算強迫下來,又怎會開心呢?
葉詞輾轉一宿,終究把道理想通。
次日清晨姐妹倆相對而坐,吃著早飯,葉詞琢磨著怎麼開口,這時葉櫻卻先張:“姐,那天我不該那樣說話,明知你賺錢辛苦,我竟然口不擇言,腦袋發昏了。”
葉詞愣怔,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葉櫻垂下眼簾:“我想過了,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我就不去支教了,人不能只顧著自己。”
葉詞心里難:“別這麼說,櫻子,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吧,我也想過了,不該勉強你按照我的意愿生活。你長大了,人生得自己做主。”
葉櫻驚訝地著,思緒悠,許久無法言語。
雖如此,孩家獨遠行,到底放心不下,葉詞堅持親自送到支教的地方。
兩人坐火車前往西南,三天三夜,到省城換大,顛簸數小時抵達縣城,再轉車去鎮上。校長等在車站接應,請們下館子吃了頓飯,然后繼續趕路。
村里的學校建在山頂,們背著行李爬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放眼去是幾幢簡陋的三層舊樓,年久失修,搖搖墜。
葉詞打量周遭環境,心下荒涼,轉眼向葉櫻,看著空地上迎風飄揚的旗子,卻是篤定一笑。
天已晚,葉詞留宿教師宿舍,水泥地,木架床,睡在上鋪,翻就撞到了墻。
黑暗中葉櫻在下鋪輕輕喊:“姐。”
葉詞沒有回應。次日清晨起個大早,山中霧氣彌漫,葉櫻已經開始學著適應這里的生活,燒熱水,一瘸一拐地端進來給洗臉。葉詞看得心酸想哭,但什麼都沒說。
簡單吃過早飯,姐妹倆就要準備告別。葉詞找到校長,鄭重地拜托關照妹妹。葉櫻遠遠瞧著,不知姐姐說了些什麼。但明白是為自己,這個世界上只有會如此在乎自己了。
代完,葉詞下山趕班車,葉櫻和校長送到村口,招手笑說:“就到這里吧,別送了。”
“姐,你路上當心。”
“知道。”
葉櫻站在山上目送良久,見姐姐的背影漸遠,一邊走,一邊不斷抬起胳膊……猛然意識到在眼淚,葉櫻霎時間也忍不住掩面啜泣。
……
分別日久,私房話持續到深夜,不知疲倦。
“對了,柳駿是和你同一年支教嗎,我怎麼沒在學校見過他?”
“他比我晚到幾天。”
“你們怎麼好上的,跟我說說。”
葉櫻笑:“他這個人很笨的,除了教課,平時都不太說話,做事卻很勤快,放假還會幫村里的孤寡老人干農活。有一天我去學生家做家訪,回校的路上忽然下大雨,我不小心摔進山,疼得起不來。幸好柳駿就在附近,聽見我呼救,冒雨跑過來,把我放在背簍里,爬上坡,一路背回村民家避雨……”
葉詞莞爾:“患難見真?”
“算是吧,當時覺得他特別可靠。”
葉詞困了,打個哈欠:“媽媽要是見到柳駿,肯定很高興。”
“對呀。”
“今年要回喜塔鎮麼?”
“回吧,多久沒回去了。”
“房子一直空置,不曉得還能不能住。”
“打掃一下就行,有柳駿呢,他最能干活了。”
“行,你舍得使喚他就行。”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
……
清晨,葉櫻起個大早,在廚房翻找食材,煮了一鍋粥,把僅剩的幾個蛋給炒了。
柳駿也起得早,問:“要不要你姐?”
“不用,讓多睡會兒,起床氣可大了。”
兩人早飯后出門逛街買菜。葉櫻說:“別看我姐那麼大人,其實不怎麼會過日子的。”
柳駿也看出來了:“嗯,冰箱里只有啤酒和罐頭。”
他們去超市采購油鹽醬醋,菜類類裝滿幾大袋,順便還給葉詞帶了早餐,估時間該醒了。
葉櫻和柳駿返回小區,不料卻在電梯里遇見了梁彥平。
他出差回來,攜一只箱包,黑高領外是考究的呢子大,頭發一不茍,比幾年前更加清俊英。
葉櫻大驚,口詢問:“你怎麼在這里?!”
梁彥平見著也有點詫異,但稍縱即逝,冷淡而客氣地回答:“我住這里。”
葉櫻瞥了眼電梯按鈕,表愈發僵:“你跟我姐在一起?”
梁彥平略一怔,默然片刻:“沒有。”
葉櫻角抿住,手指抓著柳駿的胳膊,警惕而排斥的神并未松懈半分,似乎十分介意姐姐和這個男人再有瓜葛。
這丫頭當年就對自己沒什麼好,梁彥平并不稀奇,電梯到八樓,他朝兩位點點頭,拖著行李箱率先出去,自顧回家。
第19章
◎(2003)怎麼不姐夫?◎
葉詞坐在餐桌前, 默不吭聲地啃包子,喝豆漿。
昨天太高興,忘記把梁彥平住在隔壁的事告訴葉櫻, 可以想象剛才迎面撞上有多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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