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硯趕回南嶺王府時,已月掛中天。
瞧見他后,蕭曜趕迎上去,“小硯,你可算回來了,你一定要幫幫七叔。”
蕭沉硯頷首,回來的路上他已聽說了古凌月臨盆的事,但之后發生的事兒,讓他也說不出恭喜的話。
“七嬸還好吧?”
蕭曜苦笑:“侄媳說生產時候耗費太多氣,這會兒昏睡著,估計要明日才能醒。”
蕭曜本想陪著妻子,但他的兩個孩子,才剛生下來,由娘喂了兩口后就被青嫵抱走了。
他這個當爹的都只看了眼孩子,還沒抱上一回,偏偏青嫵將孩子抱走后,還不許人進去。
蕭曜心焦急不安,這才傳信給蕭沉硯,讓他趕回來。
叔侄兩人說話間往院子走,剛進去,吱啦一聲屋門就推開了。
先是一道曼妙影飄出來,月落在對方上,照不出影子,細看的話,對方飄的擺下沒有腳。
蕭曜瞧見這位鬼姑就覺頭皮發麻。
黃蜂卻是渾不在意,恭敬的沖蕭沉硯行禮:“駙馬爺回來啦~”
蕭曜覺得奇怪,自家侄子乃是皇孫,怎被稱為駙馬爺?
他猜到青嫵不是‘云清霧’,但對方的真實份還是哪國公主不?
蕭沉硯頷首,“本王與七叔現在能進去了?”
黃蜂笑了笑,看蕭曜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七王爺誤會我家主子了,暫時將你和兩個孩子分開,是為你好。”
蕭曜趕道:“我知曉侄媳此舉定有原因,但我為人父,見不得孩子實在擔心,那是凌月用命生下的孩子啊……”
黃蜂還想說什麼,青嫵的聲音從傳出:“七叔進來吧。”
蕭曜聞言一喜,當即往里沖,這回再沒有那種無形的結界阻擋了。
進屋后,他瞧見嬰兒床上躺著的孩子,孩子呼吸綿長睡得正香,蕭曜的心頓時化了,可又是一個激靈,怎麼只有一個孩子?
蕭沉硯進去后,卻是注意到了屋多出的一個‘人’。
男子量高挑,姿態懶散,一雙眼睛笑瞇著的,手里端著一杯……?
蕭沉硯瞧見那瞇瞇眼就覺悉,遲疑出聲:“夜先生?”
“好久不見呀,表妹夫。”夜游喝了口,又捂住打了個干嘔。
蕭曜注意到了屋多出的這人,但并沒在意,張詢問:“侄媳,另一個孩子呢?”
青嫵好整以暇的坐著,一指夜游。
蕭曜一頭霧水之際,就見那個陌生但眉眼悉的男子嘆了口氣,對方放下碗,先是起,然后袍朝他跪下行了大禮。
“兒子拜見父親大人。”
蕭曜:???
蕭沉硯:“……”
蕭曜先是愣住,然后怒焦急:“我家孩兒剛出手,侄媳你與這位……這位先生莫要胡鬧!”
蕭沉硯也疑,但他覺得青嫵雖胡鬧,但不是瞎胡鬧的那種。
“七叔,你先冷靜。”
蕭曜實在難以冷靜,孩子剛出生還沒一天,就失蹤了一個,這會兒變出來一個陌生年男子管他爹,正常人誰能冷靜?
誰能信啊!
夜游也嘆了口氣起,一臉無辜。
蕭沉硯:“到底怎麼回事?”
青嫵聳肩:“夜游現在了你侄子,他就是你七叔的好大兒。”
“還是我來說吧。”夜游開口道,說起事經過。
之前他奉命回地府,卻被轉王抓去了轉王殿,對方將他直接丟去回轉世,誰曾想竟轉世進了古凌月的肚子里。
他沒喝孟婆湯,也沒過忘川河,故而法力記憶都在。
蕭沉硯聽完久久無言。
蕭曜更是一整個回不過神,被打蒙了。
片刻后,蕭沉硯神復雜的開口:“也就是說,夜先生現在轉生了七叔的子,他白天會變尋常嬰孩,到了夜里就會變年男子,那七叔的長子呢?”
提起長子,蕭曜驟然回神。
夜游眼里也多了溫度:“他是日游神,本就是我兄弟。他的殘魂一直被我藏在魂魄深,這次轉世投胎,他也一起了。”
“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你大哥他魂魄不全嗎?”
蕭曜張,他一時雖有點難以接夜游這個好大兒,但舐犢之心卻是天。
夜游點頭:“但他現在有了,慢慢將養魂魄復原會很快的,父親大人不必擔憂。”
蕭曜總算松了口氣,他看著夜游,張了張,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事兒任誰一時半會兒都難以接。
蕭曜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孩子生下來本該是一張白紙,但他的這兩個孩子,都非白紙。
且顯然份來歷都不一般。
最主要的,還是一夕之間孩子就‘長大’了,這讓他有種做夢的覺。
“夜游與日游今夜就先留在這里,七叔不妨白天再來接他們,正好也冷靜冷靜。”
青嫵開了口,蕭曜猶豫了一下,握了握日游的小手,抬眸看向夜游,神復雜,點了點頭離開了,背影很是落寞。
夜游看著他的背影,幽幽道:“若我是他,此刻該是后悔極了。”
降生之前,他能聽到產房外發生的一切。
知道蕭曜愿意豁出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妻兒,但他這樣一個‘好大兒’顯然不會是對方期待的孩子。
或許,在蕭曜眼中,他和日游更像是占了他兩個孩子的惡鬼。
青嫵神冷淡:“之后什麼打算?”
夜游眼咕嚕一轉,又變回那嬉皮笑臉的樣子:“我能有什麼打算,白天我就變回娃娃了,日游現在更是實打實的娃娃,不還得表妹你罩著我?”
青嫵冷笑連連,眼里煞氣流轉:“所以我還是該把你塞回娘胎里。”
“那可不~”夜游朝拋了個眼:“哎呀,現在我和日游都轉生了,這輩分也得重新論了~表妹是不好了,以后我得管你啥?”
“嬸嬸?你說是吧,硯王叔~”夜游又朝蕭沉硯丟去個笑容。
蕭沉硯見他那欠揍模樣,眉頭也是鎖不放,很不自在。
蕭曜此刻,怕是更難更不自在。
“哎呀~咱王叔表妹夫一路奔波勞苦,我這當晚輩的就不打擾你們兩口子郎妾意了,嬸嬸表妹~你們慢聊~我抱著我家兄弟出去曬曬月亮。”
夜游一不倫不類親戚關系,抱著日游便出去了。
就剩下青嫵和蕭沉硯在屋干瞪眼。
蕭沉硯眉心痛,這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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