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一下車，那種高人一等的威不在了，可姜姒的呼吸并沒有覺到順暢。

覺得自己的肺部像是被一個拳頭摁住，將所有的空氣都了出去，難得快要痙攣搐，但大腦神經還在繃著，不讓表現出一異樣。

在這種抑到幾乎要將臉上皮囊撕毀的空氣中，姜姒終于聽到了一句得以息的話。

“姜小姐，到了。”

茫然看窗外，沒看清就迫不及待推門下車。

放在上的資料掉在地上。

協議二字灼灼刺著的眼睛，刺得生疼。

資料上是裴母給的支票和機票，遲疑片刻，蹲下子，撿了起來。

這次，終于看清了支票上的數額。

一千萬。

一千萬，的確可以讓一個普通人過上食無憂的一生了。

可憑什麼？！

姜姒皺紙張。

憑什麼有錢就可以為所為！

把別人的和生命，甚至未來都隨意踐踏！

低頭，狠狠地吸了口氣。

初秋冷風帶來的寒意，割得肺部疼痛不已。

按住肺部的位置，蹲下子，慢慢地撿起地上的支票、機票和協議。

抬頭，看著悉的建筑，眼底的紅暈慢慢被退。

斂去眼底的憂傷，拿出手機，了一輛車，前往余明的住。

有時間悲傷，還不如把時間用在找出棠家殺人的證據上。

不管裴硯是出于什麼目的和棠藝暖結婚，永遠不會改變的想法。

因為，這樁婚事，本來應該是屬于的。

棠家卑鄙無恥搶走也就罷了，還搭上了一條人命，姜姒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不是為了正道公義，也不是為了死去的母親，僅僅是不想看到棠家過上好日子。

他們做了這麼多惡，也該有報應了。

姜姒到了余明家樓下，正好看到小區門口就有一家便利店，遲疑片刻，還是走進那家便利店，買了三瓶啤酒。

買好酒，姜姒按照記憶，找到了余明家。

門沒鎖，估計是里面有人。

姜姒拉開門，卻發現里面黑黢黢的，沒有開燈，也沒有一個人。

按了按開關，燈沒亮，又去打開總閘，燈還是沒亮。

“別費勁了，”黑暗中突然冒出一道生命，把姜姒嚇了一跳，“停電了，剛繳費，等等吧。”

姜姒借著清幽的月，只能約看到一個廓：“韓樂。”

“是我，”韓樂把煙拿了下來，“姜小姐吧，怎麼過來了？”

“電腦找到了嗎？”姜姒問，將啤酒放在了茶幾上。

韓樂把煙摁滅：“沒，把所有地方都翻一遍了，還是沒找到。”

說到這，他嘲諷地敲了敲墻：“就差墻沒有拆，魏書說這幾天就聯系施工單位。”

姜姒微微蹙眉：“那其他方面呢？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地找電腦，就沒有人上門嗎？”

韓樂笑了：“姜小姐，在這里找東西的是什麼人，京都大裴硯的人，那些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呀。”

姜姒狠狠地皺起眉頭，完全不想聽到裴硯的名字。

刺耳！

“還有煙嗎？”

韓樂驚愕：“你、要煙？”

姜姒了紅，確實，癮頭上來了。

很需要一支香煙讓冷靜冷靜。

“我的煙不太好，你要是不介意……”韓樂把煙盒遞給姜姒。

姜姒也不看牌子，直接了一，走到臺了起來。

月朦朧，煙霧繚繞，姜姒在兩種影之間，得不像是現實，更像是一幅畫。

韓樂不知不覺，看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胡找話題：“姜小姐，你帶什麼過來了？”

姜姒緩緩回頭，清冷月將側臉完的弧線勾勒得更加。

“啤酒，你要嗎？”

“行。”

韓樂拎著啤酒走到臺，自己開了一瓶，又給姜姒開了一瓶。

姜姒接過，喝了一口。

韓樂離姜姒有段距離，并不敢太靠前。

總覺得此刻的姜姒夢幻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

可偏偏一手是支煙，一手是啤酒。

煙火氣息滿滿的。

大抵是到了韓樂的目，姜姒偏頭，視線落在了韓樂后不遠還沒有裝修的房子，開口打破沉默：“隔壁還沒賣出去？”

韓樂順著姜姒視線看過去，嗯了一聲。

“是的，這里還是比較偏，所以好多年了都沒賣出去，也就余明這樣喜歡清靜的，才會到這里來買房子。”

姜姒默默點頭，又問：“余明父母呢？”

余明住院這麼長時間，姜姒去過好幾十次了，但是從未到余明家人。

韓樂的目一下子變得晦暗：“父親六年前車禍去世后，母親也跟著走了。”

“抱歉。”

兩人沉默了片刻，韓樂自顧自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才苦笑著說道：“自從明哥爸媽走了之后，他就更加拼命了，好像要把全世界的錢都賺進兜里，我想，他愿意冒這個險幫你調查，肯定是因為你給了很高的價格吧？”

姜姒：“沒有，他就是按照正常價……”

姜姒邊說邊往韓樂的方向走去。

“怎麼了？”韓樂張問道。

姜姒指著韓樂后還沒有裝修的房子：“你看，那是什麼？”

韓樂順著姜姒所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看到一個臺，卻什麼都沒看到。

“是臺里面，你看那——”

姜姒恨不得探頭過去，親自點給韓樂看。

韓樂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看了好幾眼，才終于發現安裝推拉門的墻角，竟然有一雙鞋。

而且明顯就是男式運鞋。

“奇怪，那房子還沒有賣出去，怎麼會有鞋呢？”

“也許是因為……”姜姒擼起袖子就爬上護欄，“那雙鞋子就是余明的，他將電腦藏在了隔壁的房間里，但是爬回來的時候，忘了穿回來。”

韓樂被嚇得忙拉住姜姒：“姜小姐，你要做什麼？”

“我要過去看看。”姜姒恨不得能馬上揭曉答案。

韓樂急了：“姜小姐，你等等，我給魏書打電話，以他的能力，打開一扇門不是事。”

姜姒沉片刻，才從護欄上跳了下來：“行吧。”

韓樂這下，一顆心才終于回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