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天亮后邊親近的下人都以為會進宮去找文惠帝, 因為昨晚他們雖然都被趕到了院外, 但房中的爭吵聲還是約傳來,即便聽的不真切卻也知道公主和駙馬定是發生了爭執。
公主千金之軀,又備陛下寵, 怎會駙馬的氣?八是要進宮告狀的。
但瓊華并沒有。
起初的確是想過進宮找自己的父皇, 讓他為自己做主,休棄傅辛函,不要這個駙馬了。
但是當年僅三歲的傅桐來給請安的時候,幾乎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在意自己有沒有丈夫, 但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
縱然公主之尊份高貴,多的是人想要代替傅辛函, 為的駙馬,可又有誰會真心將和傅辛函的孩子視如己出呢?
尤其當與別人再有了孩子之后,桐兒的境必定更為尷尬。
瓊華在這一瞬便打定主意,這一生再也不會嫁了,再也不會生別的孩子。
只要桐兒一個就夠了,從今往后,桐兒就是的全部,至于旁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于是將一切下,讓人將傅辛函再次帶了回來。
傅辛函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就算瓊華不親手殺了他,文惠帝奪了他的駙馬份之后,他對武安侯府而言就是個廢人了,還是個失去圣寵,被瓊華公主拋棄的廢人。
這樣的廢人活著也是無用,說不定還會拖累武安侯府,他那向來勢利的父親和不近人的嫡母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所以他最后還是會死。
被下人從那昏暗的房間帶出來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最后瓊華卻原諒了他。
不,不是原諒。
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不會將昨日發生的事告訴文惠帝,但是從今以后,他在外是駙馬,在公主府里就只是個普通人,他們夫妻從今往后分開住,他搬到離正院不遠的另一院子里去,每日必須要趕在孩子起床之前來到正院,在孩子睡之后回去,即便是白日里,若是孩子不在跟前,也不許隨意出現在眼前,自己去書房待著去,未經允許不準踏正房半步。
也就是說,在外面他只是個虛有其名的駙馬。
在府里他只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僅此而已。
至于瓊華公主丈夫這個份,以后跟他再也沒有關系了。
死里逃生,傅辛函松了口氣,心中甚至覺得有些輕松。
他本也不想當這什麼駙馬,更不想在瓊華公主面前繼續擺出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如今自己主提出分室而居,他樂得順勢而為。
那時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平平淡淡的當一個有名無實的駙馬,雖然不能再就什麼宏圖大業,但好歹還活著。
直到幾年后,他再次見到了萱德郡主,并通過的父親莊王而了端王爺的眼。
端王是瓊華的大哥,文惠帝的長子,只可惜不是嫡出,所以與太子之位肩而過。
傅辛函是武安侯的庶子,最是明白這種明明自己滿腔才華不比任何人差,卻因出而生來就低人一頭的覺。
他仿佛在端王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心中沉寂多年的怨憤,不甘,以及那出人頭地的雄心都再次冒了出來。
尤其當萱德郡主用和多年前一樣崇拜而又慕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就是這世間最偉岸的男人的時候。
這些年瓊華公主說到做到,真就待他像陌生人一般,兩人看似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其實連府中下人都比他跟親近。
傅辛函為駙馬,自然是不能納妾的,更不能尋花問柳,所以已經多年未曾過人,更沒有被人用這樣的目注視過。
他起初也曾恪守禮儀,強著心中漣漪與萱德郡主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直到有一日他飲了些酒,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丈夫都已經死了兩年了,你為什麼一直沒有改嫁?難道是……要為他守節嗎?”
他心中有個期盼和猜測,但是沒敢說,臨到最后換做了另外一句。
但萱德郡主的回答卻印證了他的想法,看著他,眼中似有無限意和苦楚。
“因為我想嫁的人早已經娶了別人,我試過放下他和其他人一起生活,可是……”
說到這停了下來,似是覺出自己的話不妥,苦笑一聲轉走。
傅辛函卻因為這句話而再難冷靜,手從后地抱住了。
他在上找回了曾經的自己,十幾歲時意氣風發的年郎,被自己心的孩眷慕著,一切似乎從未改變,都是最好的時候,他還有大好的時,大把的機會,以及……更適合他的人。
傅辛函一邊暗中與端王來往,與萱德郡主茍且,一邊又小心翼翼的不讓瓊華公主發現,生怕在面前出馬腳。
但后來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瓊華公主本不關注他。
傅桐啟蒙的早,這幾年已經開始跟著先生讀書了,瓊華需要他扮演“父親”的時候也就越來越了,他就算整日不出現在面前也不在意。
在公主府里沒有存在的傅辛函越發覺得他選了一條正確的路,只有在那條路上,他才有存在的價值,才能證明當初文惠帝指他為駙馬是委屈了他,浪費了他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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