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給下人使了個眼,示意他們務必要將周巧兒帶來。
下人卻似乎有什麼難言之一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世安,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頭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周巧兒被人帶了過來,臉上圍了一條帕子當面巾,只將眼睛了出來。
周四老爺皺眉,問道:“在自家院子里戴面巾做什麼?你與沈世子又不是不認識。”
周巧兒淡淡施了一禮:“侄染了風寒,不能見風,故而戴了面紗。”
“無礙,”沈世安打斷,又對周四老爺道,“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二小姐說。”
周四老爺趕忙點頭:“好,你們聊,正好我還有些事要理,稍后再來陪沈世子說話。”
說完便轉走了。
沈世安看了看戴著面紗的周巧兒,手做請:“邊走邊說吧。”
周巧兒無聲跟了上去,后的幾個下人要跟上,卻被沈世安帶來的人攔在原地。
眼看著兩人要走遠了,其中一名仆婦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家二小姐邊怎麼能沒了伺候的人呢?這孤男寡的,不合規矩!”
攔住他們的人嗤笑一聲:“知道不合規矩還讓你們小姐來見我家世子?那就說明你們周家沒有規矩,沒規矩這時候還跟我說什麼規矩?老老實實站這吧啊!敢一下剁了你的手指頭!”
他說著晃了晃腰間佩刀,將幾個周家下人全都扣在了這,既沒讓他們跟上沈世安,也沒讓他們去給周四老爺報信。
但他們雖然沒去報信,沈世安來到周家的消息卻傳遍了幾個院子,周二爺正與一個小妾顛鸞倒,聽到消息后子都沒提好就跑了出去,直奔周四老爺的院子。
沈世安帶周巧兒走到一的拐角后才停了下來,見離那些下人遠了,應該不會讓人聽到他們說什麼,這才道:“他們打你了是不是?”
周巧兒一怔,旋即搖頭:“沒有,我……”
話沒說完,一只大手忽然過來,刷的一下扯掉了臉上面巾。
周巧兒哪想到他會突然手,嚇了一跳,想要遮掩已是來不及。
“還說沒有?”
沈世安沉著臉道,眉眼含怒。
只見周巧兒一側臉頰紅腫不堪,幾個指印甚至發紫,可見下手的人有多用力。
他剛才在酒樓里看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這才一轉眼就了這個樣子,這讓他越發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你不是去那吃飯的?是特地被人帶過去的?對不對?”
周巧兒眼眶已是泛紅,捂著臉要去搶回自己的帕子,卻被他躲了過去。
“他們想試探你我的關系?你為何不與我說?還急匆匆就走了?若是……”
“我為何要與你說?”
周巧兒搶不回帕子,索也不遮掩了,梗著脖子道:“我與世子不過萍水相逢而已,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世子無關,自然無須跟世子多說。”
“世子若沒別的事的話就把帕子還我,我要回去了。”
沈世安又氣又惱,道:“那日燈會上你幫了我,若非因此也不會……”
“我那是認錯人了!”
周巧兒再次打斷:“我將世子誤認為一個曾經幫過我的恩人了,所以才會幫你,一切不過誤會而已,世子無須記在心上。”
“何況若不是我,世子可能當日早已經跑了,也不會被人發現,我們就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沈世安的地位雖不比傅毅洺,但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何時被一個小子這般頂撞過。
他失笑,點了點頭:“確實是認錯了,我不是他。”
這句話到讓周巧兒怔了一下:“你認識他?”
沈世安挑眉:“你猜。”
周巧兒:“……”
沉默片刻,并未猜測那人份,也未詢問沈世安,只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倘若世子改日見到我那位恩人,煩請幫我道個謝,就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愿恩人一生安康順遂,百事無憂。”
沈世安撇了撇,這樣的話他才不會親口對傅毅洺說呢,想想就起皮疙瘩。
他撇開話題,道:“你那四叔是不是還想讓你嫁給那個鰥夫?”
雖然他之前開口為周巧兒求了,讓他們善待,但男婚嫁,理所應當,周巧兒的爹娘死了,祖父母又都在外地不管事,家中全憑周四老爺做主,婚事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手里,天經地義,沈世安也無可奈何。
他估著前些日子周四老爺他們可能誤會他對周巧兒有意,這才鬧出今日這麼一出,讓他在酒樓和周巧兒“偶遇”,試探他的態度,試出結果后不盡人意,對周巧兒就又拳腳相加,用來發泄怒火。
周巧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出任何悲傷或是絕的眼神,似乎這件事與無關一般。
沈世安心里咯噔一下,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你不會想自戕吧?”
之前想逃沒能逃,如今逃不了了,若誓死不從的話,可不只剩自戕一條路了嗎?
周巧兒面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怎麼會?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要想自戕的話,當初就不會逃走了。”
“可你沒能逃走啊!”
就是因為沒能逃走,所以才會想要自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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