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兩人既然到現在都還沒圓房的話,那憑對那孫兒的了解,他肯定是會先說清自己的事,然后再去說程墨的事。
既然眼下他自己的事都還沒說明白,那就肯定不會先提程墨。
那讓他們不開心的就不是這件事,而是別的。
周媽媽哭笑不得:“放著夫人這麼個大人在邊,侯爺也真能忍。”
“他有什麼不能忍的?過去四五年都忍過來了,半年還忍不了嗎?”
長公主沒好氣地說道。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以前沒娶媳婦也就算了,現在娶了媳婦還畏首畏尾的,人都娶進門了難道還怕跑了不?”
周媽媽輕笑:“沒準兒……還真是怕跑了,您別忘了侯爺當初可是給夫人寫過和離書呢。”
長公主扶額,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孫子氣死。
“平常膽子大的能捅破天,一遇到跟芙兒有關的事便膽小如鼠,什麼都不敢做!”
說完又對周媽媽道:“你讓人去跟芙兒說,聽聞書法不錯,若是有空的話便幫我抄一份佛經,不著急,慢慢抄就是了。”
周媽媽點頭,正要去傳話,就聽又繼續說道:“珺兒的書房里不是藏了間畫室嗎?是時候讓芙兒看看了。”
相信只要唐芙的心不是鐵打的,在看過那間畫室之后無論跟傅毅洺之間有什麼誤會,都一定會原諒他的。
周媽媽了然,出去對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唐芙聽說長公主想要抄寫的佛經,心中立刻松了口氣,午睡后一起來便去了書房。
傅毅洺想跟著一起去,卻被長公主走了,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他們的院子。
書房里,唐芙將經書鋪開放在桌上,提筆抄寫,心中跟著經書默念上面的經文,心也跟著漸漸靜了下來。
佩蘭在旁研墨,那墨錠許是放久了,很是不好用,怕把硯臺磨壞了,便去書架上放著的匣子里拿備用的。
誰知走過去后卻發現放在高出的一個盒子歪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從書架上掉下來。
不知那盒子裝的是什麼東西,怕掉下來砸著人,就下意識推了一把想把它推回去,卻發現這個盒子竟然推不!
以為是后面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便想先將這盒子拿下來,等把后面的東西挪開之后再放回去。
哪想到這盒子卻是個機關,剛一把它拉出來,兩個挨在一起的書架就在面前咔一聲分開了,出后面的一間室。
佩蘭驚呼一聲倒退兩步,突如其來的靜把唐芙也驚了,趕忙起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
“奴婢……奴婢不知道,”佩蘭解釋道,“我看那盒子歪了就想把它正回去,誰想到……書架卻忽然分開了。”
們雖然時常會來公主府住,但畢竟還是在武安侯府住的時間更長,傅毅洺也從未對他們提起過這件事,所以們誰都不知道這里竟然會有一間室。
佩蘭怕自己無意到了公主府的什麼辛,都不敢仔細去看,低著頭支支吾吾地道:“奴婢這就把它關上!”
說著就要把那盒子再推回去,卻被唐芙攔住了:“等等。”
這間室不大,站在門口就能把里面的容全部覽盡了。
室的墻上掛滿了畫,麻麻的,其中一面墻上還有一個紙鳶,那是……
祖父給畫的紙鳶!
唐芙抬腳走了進去,佩蘭見狀趕忙阻攔:“小姐!別!”
唐芙卻并未理會,手推開了,直奔那紙鳶而去。
這紙鳶幾乎和當初唐老太爺給畫的那個一模一樣,要不是細節還有一些微小的不同,而且確定的紙鳶還在的庫房里好好的收著,幾乎就要以為這就是那個了!
佩蘭見許久微,便也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見到那個紙鳶后驚呼一聲:“這不是……”
不是老太爺給小姐畫的紙鳶嗎?怎麼會在這?
說話間唐芙已經又去了別,把墻上的畫一幅一幅地看了過去。
畫是按照時間排列的,上面還記了日子,很容易就能分出前后順序。
最早的一副是在未涼山,山槐下,一個孩睡在樹上,樹下站了一個年,只有背影,看不到面容,手中握著一條繡著芙蓉花的帕。
那帕子明明那麼小,但上面的芙蓉花卻畫的纖毫畢現,仍舊讓人一眼便能分辨。
第二幅是在永平侯府上,永平侯夫人為了挑選兒媳而舉辦了一場宴會,被二嬸騙去了,表面上和各府的小姐們談笑風生,心里其實厭煩的很,滿肚子怒氣,便借口喂魚自己一個人去角落里待著了。
畫上畫的正是喂魚的場景,連臉上些微的表都展了出來。
后面還有……
在郊外和幾個孩一起放紙鳶,一陣大風把紙鳶刮到了樹上,怎麼也拿不下來。
所有人都勸算了別要了,卻不舍得,當時雖然離開了,卻打算過一會再回來取,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回頭的樣子,滿目的不舍,也被畫下來了。
還有買到孤本時欣喜的樣子,和祖父還有表哥一起去釣魚時候的樣子,只不過表哥被換了別人,換了作畫者本人。
唐芙眼圈泛紅,明明想笑,淚水卻不知何時落下來,一瞬間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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