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回來青木之前就已經離了。”

常蔓很想得開似的：“沒事，下一個更好，男人而已，遍地都是。”

頌雅芝搖頭：“累了，不想為男人活了，后邊幾年為自己。”

常蔓笑了笑，不再說話。

晚上十一點多回到城區，頌雅芝指路去往KTV，陳既卻回了旅館，急切地說：“唐總他們都等著呢，我不把你帶過去，不好代。”

陳既沒回應，只對琮玉說：“回去睡覺。”

琮玉皺眉：“你要去嗎？”

陳既沒答。

琮玉不干：“那我也去。”

“別廢話，下車。”

“下了車我就出去喝酒。”琮玉不看他，假裝不在意他的反應：“喝一宿。”

陳既定睛看了琮玉半分鐘，常蔓和頌雅芝都知道突然的沉默是陳既發火的前兆，琮玉還是死亦何懼的樣子。

又過了半分鐘，車里的氣氛已經因為陳既森的眼神瞬移到南北極，裹了一風雪。

但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發了車。

琮玉下微揚，很得意。

得意之后是清醒。

本來，見到新娘傷的臉，意識到陳既的“沒你漂亮”不是在夸，還有些心堵，甚至已經做好失眠的準備了，誰知道陳既又對妥協了。

心堵的狀況得到緩解。

緩解過后，又陷不安。

常蔓和頌雅芝已經不說話了，車彌漫著酒氣，聞著，看向窗外，漸漸地，也有些上頭了。

被拉扯是一件令人很不好消化的事，以前以為，智者河，也是智者，現在發現，不會讓智者降智，但會讓人難過。

人在難過的時候，會故意跟理智唱反調，做出錯誤的選擇。

略淺薄的總結，這個世上本沒有腦，有的只是得多與。

那明明知道陳既不喜歡，還堅持試探、過招，是得太多了嗎？

沒有回答自己這個問題，只是打開了一點車窗，吹了吹雪域高原的刺骨冷風。當的呼吸凝結冰，想，需要用冷風來讓自己冷靜，本就是一種得太多的表現吧？

車窗照出陳既卓越的側臉，萬中無一的骨相下，偏偏一副鐵石心腸。

真的不想當他眼里的孩子，討厭孩子這個尷尬的份。

KTV在城中心，在地下，大廳很有一種沙漠酒館的覺，但包廂里又很普通了。

唐總訂了一個大包，早跟良生集團的幾個不同職能的負責人唱嗨了，陳既一進門，有人拿著話筒大了一聲，接著三兩人湊上來，把他拉到了卡座旁。

頌雅芝領著常蔓和琮玉去了人堆里。

給兩人介紹：“都是咱們集團的人，這我們評估師，這是化驗員，這是檢驗師……”

常蔓大方地跟們聊到了一起，琮玉只點了下頭，眼睛就投向了播放著MV的顯示屏。

接下來是一片混，鬼哭狼嚎的歌，勸命一樣的勸酒，互著腰和大的男。

陳既被灌了很多酒，琮玉都看見了，也趁他不注意，喝了一杯半。

不知道誰提議，要玩酒桌游戲，得到了一致認同，幾個男人把桌子搬到一起，又跟包廂經理要了幾把椅子。

“咱這樣，排著說，被說中的人喝酒。給你們舉個例子，比如我，我說我喜歡男人，那咱們在場誰喜歡男人誰喝。”

“那不行，你要是這麼玩兒，那等會兒沒幸免的，都得醉了。”

“改良一下。”

“游戲玩兒的就是一個刺激，等會兒跟KTV說幫咱們代駕，反正明兒也沒事，既哥又來了，都多年不來了，玩玩唄。”

“行吧行吧。”

“那咱們要是奔著刺激來，那就再刺激點，不想喝酒，可以，但要說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

“來嘛，誰怕誰啊！別慫啊都！”

他們又鬧起來了，琮玉還以為這種喝多了耍的酒瘋是青春期限定，是偏見了，無論是哪個年齡階段，酒桌游戲都是酒局的伴。

有男人看到了琮玉：“這小誰帶來的？”

所有人看向琮玉，唯獨常蔓看向陳既。

陳既說：“不玩。”

一群人互相對視，有人喝多了，膽大地問：“是誰啊樂哥？”說完拍腦袋：“哎呦瞧我這記，應該既哥了，咱哥以前是中隊長！”

陳既從來不答這個問題，琮玉已經想象到他用沉默糊弄過去的局面了，他忽然說：“戰友兒。”

沒人再開玩笑了。

只有琮玉心猛跳，比山還高的難過墜落下來，小小板忽而搖搖墜。

只是戰友的兒。

又在拉扯，一顆心被拽了幾百回，一條條鮮淋漓的傷口，在看起來平靜的表下，把的覺神經一一侵占，讓除了疼，再沒別的。

好疼啊。

戰友的兒真的好疼啊。

不想再看他了，頭低了下去。

他們的游戲已經開始了，酒過三巡，甚至有人借著游戲表白，親了喜歡的人的臉頰，而琮玉還在守著心里一堆破爛，默默舐邊緣的口子。

真他媽多啊，不過來。

端起酒杯，想用酒麻痹自己，卻被劊子手摁住了手腕，看到那枚小月亮，眼淚掉下來，像一捧珠子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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