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說要從你肩骨長出來,與你沐風雪,迎巨浪,你保護我,我的系纏滿你的骨頭,讓你更加堅韌,”收回手,握拳,“但你仍然想要把我握在手心,那樣是很安全,但是同樣看不到天。”
他問司絨能不能回來,從那句話里司絨就知道,他至今只認一樁錯——不該讓司絨傷心。
可是他從沒有打心底里認為對陳譯這件事的理上,他有哪里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他犯了司絨的忌諱,往阿悍爾了一把尖刀,然后把尖刀變了助力,調轉方向朝向敵方。
作為合作伙伴,司絨甚至可以為他鼓掌,夸他應變迅速。
作為被蒙在鼓里,毫不自知地敞開心房的人,司絨如當頭一擊,那種突如其來的懵痛司絨不想回味。
他問司絨能不能回來,司絨給了表示拒絕的無聲回答,但沒有把原因說出來。
因為在昨日,閉的空間無法讓司絨和封暄站在同一高度,封暄追來阿悍爾是為了什麼司絨太清楚了,他來帶走,不是來聽拒絕。
想說給他聽的這些話,是想要一個字一個字地釘進他心底,如果沒有表達出十足的力道,那麼說出來就毫無意義。
現在麼,司絨看著遠馬上的人,輕輕地笑了笑,正是時候。
“阿悍爾是自下而上地凝聚,北昭是自上而下地統治,你是太子,你已經習慣朝局和天下在你手里。在你手里,一切都是可控的,包括我。”
司絨邊說邊往后退,臉上有種云開霧散,不再自耗的輕松,攤了下手。
“可是方寸掌心留不住司絨,你不要再妄想握住我,遮蔽我的視線。這兩日我不痛快,該結束了,太子殿下。”
馬蹄聲越來越近,司絨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另一只手上的鞭尾懶悠悠地晃了晃,還帶點有恃無恐的得意。
封暄站在原地,他覺得司絨太聰明了,這些話放到昨日不一定有如此震撼的力道,在萬軍之中揚鞭,把那難以磨滅的明艷影烙進他腦中,借著這戰鼓急催,漫天漫地的風雪都為的助攻。
就這樣,強而有力地把他的罪名準準確確地刻下了。
封暄認這個錯,但他不能接“結束”這兩個字。
他的眼眸里半是清醒半是瘋狂,司絨早在北昭的時候就把這顆星子點燃了,他不會停止燃燒,他愿意被審判,但要在有的世界里。
這是底線。
“才剛開始,司絨公主。”
司絨回到阿悍爾的每一刻都是在療傷,是在向好。
封暄沒有司絨的每一刻都是在深陷折磨,沒有的時候,時間只是在一點一滴,毫無意義地重疊著,但凡司絨能夠明白他的,就會知道他永遠不可能說出“結束”兩個字。
此刻的封暄有點危險,那平靜底下的緒太重了,司絨知道說的“結束”惹到了他,他向輕過膝,過語,從京城一路追到阿悍爾,他有那麼多的,就像一個個飄忽的字符,還沒有串一句真正能近他心意的話語,怎麼會接被“結束”兩個字支配,然后給他的畫一個冷冰冰的單向完結符號。
司絨闖進他的疆域時沒有講過半點道理,離開時也那樣堅決果斷,他的心都被扯爛了。
現在的封暄,就像個剛剛找到方向的迷途客,找準了方向,就不會為任何事停下腳步。
因為,真正離不開的人,一直都是封暄。
他在濃濃淺淺的白里朝走,司絨的鞭尾被拽住,咻地一收,反手振臂,韌的長鞭在手里宛如聽話的黑龍,尖端化作龍首,在封暄護腕上了一記。
“嗒”。
不疼,卻有存在。
司絨收回鞭子,漂亮的眼睛折出弧度,有點兒又俏又冷的傲氣:“你是統帥,我不你,這一下是警告,你,不許再靠近我。”
封暄輕笑,那笑的含義司絨不太明白,與看過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但直覺危險,好像的直白和拒絕沒有打退他,反而使他迎難而上。甚至不自覺地想到了昨夜昏暗的桌子底下,罩在大氅里頭悶熱的吻,咬得的角似乎還在發疼。
的反應把的思緒拽得滿天飛,最終在近的馬蹄聲中,惡狠狠地說:“也不準再親我!”
封暄不置可否,看提著鞭子迎向從馬上下來的男人。
*
句桑趕到哈赤的時候,重騎已經肅列待發,他沒有上前,而是選擇遠遠地看司絨代替他的位置,出了那漂亮的一鞭。
但這朝北昭太子手上過去的第二鞭,真是讓他……慨萬千。
句桑穩穩地接住了妹妹的一撲,大笑著把抱起轉了一圈,然后停下來,把掌心在發頂:“怎麼我的妹妹一下子就長大了。”
封暄面無表地等在一旁,扳指無聲地轉了一道。
“明明我才走四個月。”司絨笑,太想念句桑了,如果把阿悍爾的藍天草甸水澤通通化為影的話,那麼倒映出來的一定是句桑,他和阿悍爾一樣,充滿包容。
“好像已經過去一年,”句桑很懂得克制,一會兒就把手收回來了,“稚山有沒有保護好你?”
“有啊。”
司絨要和他并肩走,句桑看向神莫辨的封暄,掛起一道溫和的笑:“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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