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日和張梅趙文靜母對峙的事，回到酒店後的林梔覺格外疲憊。

拿出房卡上應，聽到“刷”的一聲後便推開房門，卻沒在客廳看到顧輕北的影。林梔覺得有些奇怪，以往的這個時候，他都是會在這裏等著的。

換上拖鞋，將外套掛在帽架上後，林梔沒來得及喝口水便朝著書房走去，如果不在客廳的話，那麽他應該是在書房。

們這次訂的房間是一間配套齊全的套房，除了平常會用到的臥室和衛生間外，還包含有客廳和書房。

林梔猜的沒錯，顧輕北果然就待在書房裏，隻不過房門閉。推開房門的時候，隻覺屋煙霧繚繞，烏漆麻黑一片。

“你怎麽不開燈呢？”林梔撐著門咳嗽了幾聲，又順手把牆上的開關打開。

書桌前的顧輕北回過神來，連忙掐滅了手中的煙，幾步來到林梔麵前便攬著一起離開了書房：“怎麽樣？沒嗆到吧？小孩，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會進來。”

他的臉上滿是焦急，一邊道歉一邊輕拍著林梔的後背幫順氣。

林梔停止了咳嗽，秀氣的眉心蹙著，知道顧輕北煙，但他平時在麵前是極的，更別說像今天這種弄得滿屋子都是煙霧的況了。本能地便察覺到，他可能是遇上了什麽事。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顧輕北被問得一愣，有些糾結，但神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沒什麽，公司的事。”

兩人此時已經來到了客廳，顧輕北給倒了一杯水，林梔正喝著。可抿了兩口後就把水杯放回了桌上，還是擔心他：“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之前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很是心疼他，抬手了他的下顎，眼神盯在他的臉上久久沒有離開。

顧輕北怕時間長了會被發現異常，連忙抓起的手指吻了吻，並借此轉移了的注意力，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有一個項目遇到了一些法律上的問題，可能理起來會稍微有點麻煩。”

他這樣說，林梔自然也就相信，況且法律上的事並不明白，所以也就沒再多問，本想著離開給他留足夠的時間來理這些，沒想到肚子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了起來。

“沒吃晚飯嗎？”顧輕北點了點的鼻尖，聲線溫。

“嗯，沒吃。”林梔老實答道，“在公司的時候覺得不就沒吃。”

“剛好我也沒吃，我帶你去樓上餐廳吃。”說著，顧輕北便幫穿上了外套，又將自己的外套披上後，拉著的手進了電梯。

們住在九層，餐廳在十三層。可能是因為時間有些晚的原因，此時餐廳的人並不多。

林梔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兩人點了餐之後不約而同地朝著樓下看去。襄城的夜景不似京城那般繁華，高聳雲的大廈很見到，目更多的則是相對低矮的樓房和屋簷上還未融化的積雪在月的照耀下泛著的一層冷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怎的就說到了下午林梔遇到張梅和趙文靜的事。林梔說得簡略，隻草草提了幾句便快速將這個話題略了過去。

可顧輕北卻似乎對這些格外在意，先是確認了好幾遍林梔沒有到欺負後，才稍稍鬆了口氣，接著便開口問道：“們找你做什麽？”

“還是之前那些事兒，讓我幫趙文靜安排工作，”林梔咬了一口牛排慢慢咀嚼著，“不過我拒絕了。”

“嗯，拒絕了就好。”顧輕北看著眼前的食卻沒有毫食，他幹脆放下叉子，清亮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小孩。

似乎隻有在這一刻，看到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下午看到的那些東西帶給他的不安和恐慌才能短暫地被驅散。

“你怎麽不吃呢？”林梔見他盤子裏的一點也沒，幹脆也放下了叉子，總覺得顧輕北今天怪怪的，先是莫名其妙地煙，這會兒又看著發呆，那眼神看得林梔很是不解，眷中帶著擔憂？如果沒看錯的話。

“我不，你吃吧。”說著，顧輕北將盤中的牛仔細地切小塊，推到林梔麵前，“嚐嚐我這個，和你的味道不一樣，嚐嚐看哪個好吃。”

林梔聽話地嚐了一口，卻也沒說哪個好吃。這會兒實在也比較不出來，心不太好，也就有些食之無味了。

“梔梔，”顧輕北忽地，“你覺得這個項目你做的開心嗎？”

“開心的啊。”林梔不懂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也就隻能循著事實回答。

顧輕北手指挲了幾下手腕，似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那如果讓你不再負責這個項目了，你能接嗎？”

“為什麽？”林梔一愣，頓時徹底沒了吃飯的心思，放下手中的餐，抬眸看向他，“是不是這個項目和你剛才說的涉及法律的事有關？”

“沒有，不是這個項目，”顧輕北見臉有些張，連忙安道，“我隻是看你最近太辛苦了，而且現在又被趙文靜們擾，我不想你太累，更不想看到你有一丁點不開心。”

“嗐，沒事，我不怕辛苦。至於趙文靜們，我不理們就行了，影響不到我什麽的。”

“那就好，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繼續做著吧，我都支持你。”顧輕北沒再提這個話題，等著把牛吃完後，兩人便回了房間。

晚上，林梔睡著後，顧輕北再次起來到了書房，他點燃了一支煙，卻依舊沒有開燈。猩紅的亮在這漆黑的夜中跳躍著，約約，一如他此時的心緒，浮浮沉沉。

他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今天下午看到的真相告訴小孩。

他要嗎？他能嗎？他敢嗎？

如果小孩知道了這些，還會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還是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不讓小孩再負責這個項目了？或者直接停這個項目？

這樣是不是就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他能幫小孩做決定嗎？還是這樣的一個決定，那麽信任他……

顧輕北覺得頭痛裂，狠狠吸了一口煙，又用力將其全部吐出，腦袋裏的陣痛這才緩解幾分。

這是他第二次獨自煙到天明，第一次還是當時小孩告訴他一直都喜歡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