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絮絮叨叨講著同母異父的弟弟,舒云聽著,有些放空。
楊代梅說完弟弟,又道:“一會兒遇見你廖伯伯,要記得喊人。”
“嗯。您放心。”
楊代梅安,“不過你也別怕他,你廖伯伯就是不太說話,但還是很關心你的,之前好幾次他都以為你要來深圳發展了,都準備好給你介紹工作了。”
舒云淡淡一笑,意義匱乏。
倒不是怵這位廖伯伯,而是自己太容易為他們一家人的背景板。
大一第一次來的時候,還高興,終于能見到母親了。
高中就常聽嬸嬸謾罵,說楊代梅在死了老公后就二婚傍上了大款,但那時住在城,對遠在深圳的母親組建家庭沒有毫實。
直到那年大一,下了飛機,看見來接的母親懷里抱了個弟弟,那時,真真切切地覺到,那個只屬于自己的小家,屬于自己的爸爸媽媽,徹底消失掉了。
后來,沒再來過深圳,倒不是嫉妒弟弟,也不是覺得背叛了父親,只是覺得,里的那個自己,有點疼而已。
出神間,保姆車已經下了高速,又繞過幾個路口,停在一所私立兒園前。
楊代梅讓就在車上等,下去接帆帆。
舒云說好。
母親走后,舒云過車窗看前面的私立兒園,很恢宏的建筑,偏現代化歐式風格,門口豪車和保姆車停了一長串。
手肘支在車窗上,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上的就是家門口的社區兒園,但爸舒邵波是城中學重點班的特級數學教師。那時還流行去老師家補課,爸也在家搞了個補習班,但他是免費補,班上的同學覺得哪沒學好的,想來聽就來,不想來也沒關系,全憑自愿。
四五歲喜歡在家里打赤腳跑來跑去,舒邵波怕打擾學生,就一邊抱著,一邊拿著白板筆給學生們講課。
也不吵,會有學有樣地聽,或是聽著爸爸講課的聲音,趴在懷里沉沉睡去。
想起父親,舒云角翹起來。
窗外,楊代梅牽著帆帆過來了,面有些凝重,而帆帆看起來狀態也很差。
楊代梅先把帆帆抱上兒座椅,而后看向舒云,“滿滿,帆帆有些發燒,估計是扁桃又發炎了。我可能要現在帶他去趟醫院。”
舒云一愣,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點頭說:“那我自己回去?您帶帆帆去醫院吧。”
楊代梅看著,很是抱歉,覺得委屈了兒。但小孩子發燒也拖不得,實在沒有辦法。
舒云背上包,“沒事,既然帆帆發燒了,那還是快點去醫院吧。我沒關系的。”
推門下了車,想起什麼,又折回來:“媽,你把……你們家的地址發我一個,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了。”
楊代梅注視著舒云的臉,可兒沒有展除懂事之外的任何緒。
那一瞬,覺得心酸、無力,卻又不知這碗水該如何端平。
“媽?”舒云手在楊代梅面前揮了揮。
楊代梅回神:“……誒,好。地址我發給你。”
發送完地址,舒云微笑著習慣禮貌欠了欠,碎發在里擺了一下,背著包轉去打車了。
-
后面的幾天,楊代梅之前說好的出游計劃自然沒有實現。
帆帆生病了,扁桃必須要摘除,做手前每天都要去醫院打針,楊代梅自然盡心盡力照顧。
去醫院看過弟弟兩次,但這個年紀的小孩對父母總有近乎執拗的占有。
帆帆不樂意楊代梅和說話,楊代梅和他講道理,但他只是哭;楊代梅沒辦法,抱歉地看著兒,要先回家待一段時間,如果要出去玩,給報銷。
舒云倒不覺得有什麼,只說:“媽,您別太累了。家里不是有阿姨嘛,讓阿姨來照顧,您也可以換著休息。”
楊代梅:“阿姨照顧我不放心。畢竟也是個手呢。”
舒云點點頭,沒說話了,知道母親的格,什麼都喜歡親力親為。
而他那位廖伯伯忙于工作,很著家。
有一次,兩人在客廳里上,廖伯伯見在家里,很是奇怪,問怎麼不去醫院看帆帆。
舒云不知該怎麼答。
“帆帆鬧騰,但小孩子都這樣,你年了,讓著弟弟一點。”廖伯伯說。
舒云聞言,點頭:“嗯。”
等廖伯伯拿完東西離開,站在空曠的客廳里,無所適從地吐出口氣。
那頭,梁遇臣在亞太的董事會開完了,但也沒閑下來,繼續投后面的工作里。
晚上,兩人通電話,他聽聲音不對,“怎麼了?”
舒云躺在客房里,著天花板:“深圳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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