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這段時間的任何一個階段都要好。

林知書心里清楚, 不愿意等待著被選擇, 不愿意把自己的命運到別人的手上，不愿意做最后歇斯底里哭泣的“棄婦”。

眼前似乎迷霧驟然散開，林知書再沒有前段時間的躊躇猶豫、輾轉反側。因道路其實過分清晰。

摘去所有梁嘉聿賦予的，然后選擇一條能力范圍最好的路。

力量重新回到林知書的手里, 大腦比任何一刻都要冷靜、清醒。

依然梁嘉聿, 但這與要離開梁嘉聿并不沖突。

林知書確定, 在梁嘉聿之前，一定要先自己。

金鳴同意保，但他想問為什麼。

林知書說：“我一旦告訴他, 他會做什麼？”

幾乎無需思考，金鳴說：“嘉聿哥一定幫你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學校。”

林知書點頭：“甚至，如果他想讓我更近一些，他會希我去歐洲。他最近都在歐洲出差, 雖然他之前和我說過在猶豫之后幾年是留在國還是回去歐洲。但是……金鳴，我覺得他還是會選擇在歐洲。但是現在說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我不明白，”金鳴皺著眉頭，“嘉聿哥幫你不是好事嗎？而且這和他之后在哪里發展有什麼關系？”

林知書抿了抿：“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 我不想要梁嘉聿幫我了。第二個問題, 很抱歉我沒辦法回答你。”

林知書要把梁嘉聿給的所有東西還回去，在還可以還回去的時候。

并非是故意要瞞自己打算去國留學的計劃, 只是一旦說給梁嘉聿聽, 他決不會袖手旁觀。

梁嘉聿會為做很多事，但是林知書已經沒辦法接了。

要接下來的每一步是因為林知書自己的能力, 而不是梁嘉聿。

金鳴或許說的沒錯，金瑤自己也是寄生蟲，有什麼資格指責林知書。

但這一刻，林知書看到了自己和金瑤的區別。

金瑤可以甘心做一只寄生蟲，但是林知書絕對不會。

林知書會走自己的路，林知書會做自己的選擇。絕對、絕對不會再苦苦等待、求梁嘉聿為選擇留下來。

當然，林知書也無法否認。害怕告訴梁嘉聿，也是害怕聽到他的“挽留”。

如果他說：小書，為什麼不去歐洲呢？如果他說：小書，你不會想我嗎？

林知書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定信念，會在他的言語之中轟然坍塌。要走到無可回頭的時候，才能告訴梁嘉聿，一切已定局。

那天金鳴離開前，林知書再三確定他不會提前告訴梁嘉聿。

金鳴朝鄭重點頭。

-

梁嘉聿在這天傍晚回到病房，林知書已經收拾穿戴整齊，準備出院。

病房門打開，林知書小跑過去，抱住梁嘉聿。

與昨天晚上的蒼白無力截然不同的生機。

梁嘉聿反手關上門，也回抱住林知書。

他上大還帶著外面的寒意，但是林知書親吻他微涼的。

梁嘉聿后背靠在房門上，就微微彎著子遷就。

病房里像是開了一頁窗戶，有縷縷的、清冷的空氣流，但是并不覺得冷，只覺得口鼻清新，像是新生。

很久，林知書也沒落下眼淚。

梁嘉聿微微離開子，去看面頰。

面輕盈，雙眼熒亮。

兩只手捧住梁嘉聿的臉頰，語氣歡快：“你不想親我啦！”

梁嘉聿忍不住，再低下頭。

一個綿長的、愉悅的、鮮活的吻。

像是回到那天晚上的倫敦，穿著雪白睡在花園里給他讀西西莉亞與勞倫斯。

口鼻呼出溫熱的、的氣息，林知書住他臉頰，問：“今晚可不可以散步回家？”

梁嘉聿思索了一會：“建議不要，你發燒剛好。”

林知書眨眨眼，大笑：“好吧！”

兩人隨后離開醫院，梁嘉聿開車回到公寓。

陳阿姨做了一桌清淡卻盛的飯菜，林知書一推開大門就夸張嗅聞。

“好香哦！”

下鞋子，小跑進廚房，連連夸贊陳阿姨。

梁嘉聿跟在其后，送來的棉拖鞋。

“先把拖鞋穿上。”

“謝謝你哦，梁嘉聿。”

林知書乖乖坐在椅子上，趿上梁嘉聿送來的拖鞋。

陳阿姨上完菜，裝完米飯就先退出了客廳。

家里開著恒溫的暖氣，林知書掉厚重的外套。

梁嘉聿幫盛湯，林知書又把腳從棉拖鞋里拿出來，輕輕踩在梁嘉聿的拖鞋上。

梁嘉聿面未變，林知書憋住笑意，接過他盛的湯：“謝謝你哦，梁嘉聿。”

“今天特別有禮貌。”梁嘉聿說。

林知書小口嘗嘗湯：“誰我是知書達理呢？”

西圖瀾婭餐廳里線和，林知書喝湯時閉著眼像在。

皎白的面頰上被照出模糊卻和的圈，黑的眼睫不時輕著。

太過、太過的鮮活了。

梁嘉聿不覺輕抿。

“今天心很好。”他又說。

林知書放下湯碗，看著他：“因為你回來了。”

說話時還帶著輕盈的笑意，但是看向梁嘉聿的目卻認真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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