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說:“你從前也接過萬通科技,你自己的覺如何?”
林知書思索了一會:“萬通科技當然太好了,建立時間長、團隊經驗富。但是他們對實習生要求也很高,我看我們學校往屆本科畢業生能進去實習的其實很,至要研究生畢業。”
電話里,梁嘉聿很輕地笑了笑:“我今年投給萬通科技不錢,這下不必太擔心了。”
林知書:“梁老板這是要給我走后門?”
“當然不是,我只是相信你的實力一定夠得上。”
林知書笑得前傾后仰,拿著電話坐在窗邊,又問:“你最近很忙嗎?”
“是。”梁嘉聿說,“但是你生日那天我會回去。”
林知書心虛,裝樣無所謂:“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是我想回去。”梁嘉聿又說。
林知書笑得把臉頰埋在手掌里:“我想你了,梁嘉聿。”
電話里,梁嘉聿那端傳來空白。
林知書剛想說就這樣,先掛了。
梁嘉聿開口:“小書,你這樣我會很想現在回去。”
林知書眼眶在瞬間圈紅,語氣依舊自然:“我就是隨便一說。”
梁嘉聿卻當真查看日程表,電話里傳來他同Chole的聲音,而后梁嘉聿說:“后天……下午,我飛一趟回來。”
“待多久?”林知書就真生出期待。
“三個小時,可以陪你吃頓晚飯。”
林知書的念頭倏地落下來。他從歐洲飛十幾個小時回來,陪吃頓晚飯再回去?沒有這麼折騰人的。
“不要,”林知書說,“我生日的時候再回來吧,可以多待幾天嗎?”
梁嘉聿說:“可以待一周。”
“好,那到時候見。”
“好,到時候見。”
林知書掛了電話。
很想說些俏皮話,說些分隔兩地沒那麼悲傷的話。
但是林知書騙不了自己。
無憂無慮的泡沫才可輕盈地跳在空氣之中,而一旦開始深思慮、患得患失,泡沫便會難堪其重,直直墜去地面。
很難再做到輕盈、無憂無慮。在這樣面臨重要日子到來的時刻。
等待畢業變得像是死期倒計時,如何還能心安理得地吃每一頓飯、講每一個笑話。
即使再怎麼同自己說沒關系,不要給出期。但是的反應最為真實。
烏雨墨問最近是不是背著減,林知書說不出話。
不是不想吃飯,是一吃飯,整個胃都在劇烈地燃燒。不到,不到飽,只到無窮無盡的焦慮。
從前父親去世后,擔憂、害怕自己會一無所有。
如今,擔心失去梁嘉聿。
不,分明已做好失去梁嘉聿的準備。知道所有開導、藉自己的理論思想。可為什麼還是這樣,陷無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林知書說只是自己最近太辛苦。
一個人做一整個項目本就是不堪負重,而如今沒了吳卓在一旁提醒吃飯,林知書有時便會跳過午飯或是晚飯。
梁嘉聿每日定出時間同打電話,有時問吃過沒,會說吃過。
梁嘉聿只比從前更加關心,而這林知書更加痛苦。
掛下電話,林知書也翻看日歷。
今日是十月十三日,距離梁嘉聿回來還有一個半月。
有時候林知書想說,可不可以多回來陪陪我呢?
畢竟很有可能他們很快就會分開。
但那念頭會在瞬間被林知書銷毀,一是不愿意耽誤梁嘉聿的事,二是沒那樣卑微、無所事事。
他說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好了,我難道沒有自己的事?
林知書拿起電腦,又朝圖書館去。
下午三點,正是旺盛的時候。林知書被照得渾發燙。
最近烏雨墨生意紅火,只要沒課都人不在校園。另外兩名室友投考研事業,早出晚歸藏在圖書館里。
林知書在圖書館找了幾圈也沒找到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沒有空調的自習教室。
平時課業也不敢落下,林知書翻開草稿紙,手寫計算過程。
心臟和胃一直在燃燒,學習是唯一林知書可以“冷靜”下來的方式。
在自習教室一直待到晚上十點半,才發現今日又忘記吃晚飯。
回到宿舍,烏雨墨正在用電腦修片。
林知書坐在邊,靠著的肩頭。
烏雨墨察覺不對勁,停下鼠標。
“你最近好像緒不好?”
林知書著屏幕上的照片,語氣平靜:“可能因為要畢業了,所以會有些悲傷緒吧。”
“你舍不得我?”烏雨墨調笑道。
林知書也跟著笑笑:“最舍不得你。”
十一點,宿舍熄燈。林知書上床。
一晚上睡得渾渾噩噩,起來并不記得到底做了幾個夢。
林知書翻看手機,才是早上六點,宿舍里已沒有人。
索也起來洗漱。
夏日的早晨還著些涼氣,林知書隨便套了條米白的無袖連。今天正好起早,還想去圖書館運氣。
沿著樓梯下去,走出宿舍樓。
校園里還很安靜。
林知書拎著電腦包緩步朝食堂方向走,卻在宿舍路口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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